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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開機(16)

有罪,直到一點一點排除這種可能。

但是,對於邵羽,謝思清本能般先假定他無罪,直到一點一點增加這種可能。

其實這種差別待遇完全沒有任何邏輯。

區別就只是“邵羽是朋友,而鍾揚不是。”

電話全部沒有接通,謝思清也完全就不清楚邵羽在做什麼。

他能做的就只有等。

等著週一邵羽如約出現。

……

——幸好,到了週一,邵羽果然來了片場。

“你來了?”謝思清走到他的身邊去,然後突然皺了下眉,“你喝酒了?”

“一點而已。”

謝思清仔細地看著邵羽,感覺他好像真的與之前有一些不同。

“你……”謝思清又問他,“這一週來進展如何?”

“很好。”

謝思清正要再說些什麼,邵羽卻是輕輕地搖了搖頭:“別再問了好麼?我現在不想說太多。”

“……”

之後,在準備的時間裡,邵羽一直坐在那裡,不看別人,也不說話,就一直是很封閉的一個狀態。

謝思清也不太知道他怎麼了。

總是覺得有點奇怪。

謝思清又開始擔心。

既擔心電影,也擔心邵羽。

然而,正式拍攝之時,卻是一條就過。

“cut。”鍾揚看著監視器裡,“過了。”

“……”

鍾揚又說:“這是從開機到現在邵羽表現最好的一場。”

“……”

謝思清知道,確實非常好。

他是最瞭解邵羽的人。

剛才這場,即使把邵羽過去演的戲全都拿出來比,也依然算得上最頂尖的之一。

“喂……”休息之時,謝思清問邵羽:“過去一個星期,你都做了什麼?”

“嗯?”邵羽此時沒了早上那種疏離:“我和一些前輩演員聊了一下我遇瓶頸的事,鍾揚演員介紹了些老的戲骨給我。”

“老的戲骨?”謝思清問,“有用處嗎?”

“嗯。”邵羽又道,“其中姜馳前輩說的讓我受益良多。”

“哦?他說什麼?”

“他說,扮演一個角色之時,要將自己完全拋棄,忘記那些自己的事,將一切都歸於零,重新渲染一塊白布。”

“他說得對。”

不過,這些東西,說來容易,做起來難。

放下自己,瞬間進入別人情緒,並不簡單。

謝思清也與姜馳聊過天,姜馳說,他演戲,就是要讓自己看著鏡頭裡的自己卻認不出來那就是他。

“他讓我逼自己,給了我些建議。”邵羽又笑了笑。

“那……”謝思清問,“你……你是怎麼逼的?”

“也沒什麼。”邵羽眼神又黯了黯,“有些回憶無時無刻不在我的腦中盤旋,每天、每時、每分、每秒……但我知道扮演某些角色之時我必須要擺脫這種情緒。”

“……”

“所以,上一週我完全沒有回家,不接觸以前任何的東西,不看、不聽,並且強迫自己不想以前的事。我租了間和這裡很相似的辦公室,把自己關在裡面整整一星期,一直不停地看劇本,差不多每秒都在唸臺詞,根本不讓自己閒得下來。我給自己催眠,告訴自己我就是他、我就是他、我就是他……”

“……”

“當然這不容易。”邵羽又說,“很多事情無孔不入,想他已經成了習慣,早就深入人的骨髓,怎麼樣都沒法放空。”

“……”

“也可能是因為我本能地怕吧,害怕一放下就再也拾不起了。”

謝思清還是沉默著。

邵羽又說:“所以我就喝了些酒。”

“……喝酒?”

“嗯。前幾天我喝得挺多,然後真的有些糊塗……那些臺詞念著念著,好像真就成了我的。”

“……”

“後來幾天喝得少些,一直到現在也是,不喝點酒麻痺一下,還是沒法進入狀態,不過今天確實不多,不會影響我的表現。”

“……”謝思清也不知該說什麼。

邵羽準備下一幕時,謝思清和鍾揚說了下邵羽的做法。

“原來如此。”鍾揚看著邵羽,“忘掉自己進了角色麼……再加上一點的酒勁,酒正好讓他把那種張狂發揮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