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與朱素、趙利蕊相關的畫面,卻找不到一個頭緒,唯一隱約感知到的是:趙利蕊與朱素之間,極有可能存在著某種淵源,而她過來青欄鎮,很有可能就是受這淵源所驅使。
但會是什麼淵源呢?失散多年的姐妹關係?還是……蘇陽皺起了眉頭:這個世間,應該不會如言情小說或肥皂電視劇裡的劇情,存在著這樣的巧合,他可以在不同的時刻裡,與一對失散的姐妹先後相逢。
那究竟是什麼呢?蘇陽的心情沉重了起來。他彷彿看到,有一張大網正從天花板上墜下,將他牢牢捆綁在其中,任人宰割。
燕長鋒的手機響起。他接聽了下,一躍而起,滿臉喜色,對蘇陽說:“膝上型電腦的硬碟修復好了,我同事說正在挑選一些有用的資訊,傳送到我的信箱裡。我們找個網咖看去。”
蘇陽卻沒有絲毫的喜悅,他慢騰騰地爬起了床,心中有一種特別抗拒的力量阻止他移動腳步。
“你怎麼了呢?”燕長鋒看著蘇陽的舉動,不解地問。
“要不……你去吧。我不去了。”蘇陽止住穿鞋的動作。
“你是怕擔心看到你不想看到的內容?”燕長鋒綻現了個笑容,“但現實是擺在那裡的,你逃避並不會改變什麼,還不如跟我一起去看,省得一個人在屋裡七上八下,胡思亂想的。”
蘇陽想想也有點道理,於是懨懨地穿好鞋,跟著燕長鋒一起找了家網咖。
坐在電腦片,看著燕長鋒進入個人信箱,蘇陽感覺全身的肌肉都開始僵化了,有冷汗滲了出來,掌心滿是溼漉漉。
燕長鋒則是五分興奮,外加五分緊張。當點開新信時,他屏住了呼吸。
出乎二人的意料,信中並沒有多少內容,除了一些沒有多大意義的電腦操作歷史記錄外,只有兩段文字引起了二人的注意。
蘇陽半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奇怪,那張成廷的那些日記呢,是被我刪掉了呢,還是本來就不存在?”
燕長鋒顧不上答理他的問題,徑自閱讀那兩段文字:她回來了。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我知道這只是一場噩夢,深深的噩夢。我在夢中。這不是現實。但我看到了她的眼神中的報復烈火。不過好象又像是憐憫,還是嘲弄?總之,上一次的謀殺已經讓我們隔得好遠。不過這次我們誰也沒有動手。因為她已經死過一次了。而我,還是在夢中呢,並不在乎死還是不死。
她走了。還好,這次走得很徹底,沒有留下人頭什麼的。我想,她是不是已經去掉了對我的恨?不過這樣最好,我可以平靜地生活,雖然是在夢中。不過夢總有清醒的一天啦,到時,我就可以重新開始新生活了。
燕長鋒凝視著文字,緩緩地說:“這應該是你以張成廷的身份記錄下的。”
蘇陽頭疼欲裂,他隱隱地覺得文字中所提到的“她回來了”似乎是他化身張成廷期間的一段真實經歷,但卻又無論如何都回憶不起來具體的情節,只能陷入苦苦的冥思中:這個“她”到底是朱素還是趙利蕊?如果當時記錄者真的是“張成廷”的話,那麼他所見到的無疑就是朱素,但如果“張成廷”為真的話,那麼朱素就應該死掉了,那麼出現的又該是趙利蕊。可是趙利蕊又為什麼回來了後又離開了呢?
蘇陽猛地打了一個哆嗦,死死地盯著“她走了。還好,這次走得很徹底”這一段文字看,恐怖像鐵絲一般地穿透他的骨頭,再突然勒緊,於是整個身體都忍不住想去蜷縮起來:天哪,我會不會殺死了她,趙利蕊,就像張成廷殺死了朱素一樣?
燕長鋒開口說道:“看來朱素或者趙利蕊曾經去步雲花園找過你。不過我不太明白的是,文中所記錄的‘報復烈火’究竟是指什麼呢,是真實的,還是當時你的想象?”
最後一句問話時,燕長鋒轉過頭去,一眼看到蘇陽的慘白臉色,嚇了一跳,“你怎麼了呢,是不是回憶起了什麼?”
蘇陽緊緊地咬著嘴唇,有血絲滲透了出來。他竭盡全力,不讓自己的神經系統崩潰掉,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燕長鋒慌忙跟著站了起來,上前攙住他,急切地問:“你到底怎麼了呢?”
蘇陽轉過頭去,眼神古怪地看著燕長鋒,“你說,那個她的離去會不會被我殺死的呢?或者說,根本就沒有什麼所謂的張成廷,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想象出來的,而事實是,我才是一切幕後的真兇?”
燕長鋒駭然地倒退了兩步。
蘇陽喋喋地笑了起來,“你還想跟著我嗎?說不定到時哪天一覺醒來,你的人頭就握在我的手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