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很大一個原因就是為這院落所吸引,因為那有一種傳統的居家感覺,奢華而又簡潔,張揚卻又含蓄。不過有點怪異的是,這麼好的一棟房子,竟然一直都空著,從未曾見過有人進出,更不要說入住。張成廷曾經很好奇地向人打聽過屋的主人是誰,被告知說這曾是當地派出所所長的住宅,幾年前辦理一樁案件時,收了別人賄賂的錢,將一個無辜者屈打致死。結果那無辜屈死者的幾個兄弟含恨發怒,一路告發到省裡。派出所所長儘管動用了種種的勢力壓制,但最終被免職查處。那幾個死者兄弟對這結果也大為不滿,揚言要血債血償。為避免遭受報復,那派出所所長就全家搬遷走了,只留下偌大的空房,賣不出去,於是就一直空閒著。張成廷閒著的時候,喜歡對著大屋幻想裡面的生活,想象那樣的氣派之下,會掩藏了多少的血淚與情仇。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生活在那裡面是一種壓抑,甚至……陰森。
又一道閃電過去,照亮了對面的大半個庭院。“啊……”的一聲驚呼,張成廷像是看到了鬼,跌坐在地,面如土色。
“怎麼啦?”劉長格急急地趕了過來。
“有鬼,有鬼。”張成廷連滾帶爬地逃離視窗。
“鬼?什麼鬼?”看到張成廷的驚慌與狼狽,劉長格心裡也暗自心驚,一股寒意從心頭升起。
“女鬼,披頭散髮的女鬼……”張成廷僵硬地手指著視窗,牙齒不停地打戰,“你看到了嗎?”
劉長格小心翼翼地探頭看了下窗外,外面依然是急風驟雨,遮斷了天地,什麼都看不見。他茫然地搖了搖頭,“什麼都沒有。張老師,你是不是幻覺啊?”
“不可能的。”張成廷稍稍平靜了一點,但仍心有餘悸,“我看得清清楚楚的,一個女鬼,一身白衣,披頭散髮,滿臉血汙,就站在那庭院裡,冷冷地盯著我這邊。你真的沒有看到嗎?”
劉長格被張成廷說得心裡一陣發毛,他再勉強飛快地朝窗外看了一眼,但外面黑咕隆咚的什麼都看不見。他無奈地朝張成廷攤了攤手。
“不可能!”張成廷衝到窗前。剛好又一道閃電劃過,再度撕開黑暗,張成廷清楚地印證了自己之前所見的並不是幻覺,庭院裡,分明地站著一個白衣女子,臉色蒼白,神情中充滿仇恨,雨水、血汙混雜在一起,更顯得淒厲,尤其是她的眼神,充滿了殺機,直勾勾地盯著張成廷,似乎恨不得用眼神一刀一刀地將他凌遲剮死似的。
張成廷驚恐地望著她,面目因極度恐懼而扭曲著,他緊緊地抓著劉長格的肩膀,全身顫抖,“你……你看,她就在那裡,就在院子中間。”
“哪裡有啊?”劉長格轉過頭去,目光追隨張成廷手指的方向望去,但閃電已過,世界又重新淪陷入黑暗的統治中,視線中一無所有。儘管什麼都沒看到,但張成廷的表情,卻還是讓劉長格感到,有一股寒意穿透進入骨頭裡。
“我想起來了,她是朱素!朱素!”張成廷歇斯底里地叫了起來,“她終於還是找來了……”
張成廷就是蘇陽。
兩年前的那個晚上,他在聽到那陌生的手機鈴聲之後,就喪失了意識,等他恢復意識後,發現自己隻身在去往西南的火車上,除了一身的衣服外,沒有任何的行李。
後來從口袋中翻到自己的錢包,裡面有1000多元錢和一張車票,另外還有一張陌生的身份證。他辨認出身份證上的人正是704房的男子,不過照片是幾年前的,那時的他看起來要比現在豐潤得多,而且黑白照抹去了膚質的差別,所以單從眉眼間看去,還真的有幾分像蘇陽。蘇陽也得以知道男子原來名叫張成廷。
在最初的半年中,蘇陽一直都處於一種恐懼的狀態中。他害怕自己真的殺過人,害怕公安局的人會查到他的藏匿地,害怕會再次陷入被催眠的狀態中,生活中再出現一系列恐怖的事件。為此,他的手機永遠都是靜音,從來都不上網,使自己與外界世界隔絕起來。但兩年多的時間裡,一切竟出奇的平靜,沒有任何的人,任何的意外來打擾他。於是蘇陽也就逐漸安下了心,甚至開始喜歡起現在這種寧靜生活。雖然少了一點大城市的紙醉金迷,浮華喧鬧,卻可以找到一種心靈皈依的大平靜感。他甚至幻想著在這裡娶妻生子,永遠安家,覺得這樣的生活亦是一種不可多得的幸福。但今天,接連的幾樁意外將他的所有生活夢想擊得粉碎。
中午時分,公司接待一個廣州過來的傢俱經銷商賀老闆。接風洗塵是免不了的,宴會安排在小鎮最豪華的酒家“醉香樓”。酒酣耳熱之際,大家就興致勃勃地談起各種奇聞異談。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