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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真怕我要迷戀上殺人了。

“我受不了這變態。”蘇陽只覺得胸口壓抑得幾乎喘不過氣來。他走到視窗,一把拉開窗簾,傍晚的涼風穿透了進來,讓他因緊張和噁心所致缺氧的大腦清醒了一點。趙利蕊默默地走去衛生間,擰了個毛巾,遞給他。

蘇陽感激地接了過來,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漬,慨嘆道:“這人與人之間的差別怎麼就這麼大?比人跟畜生的差別都要大。”

“所以說人心險于山川,難於知天。”趙利蕊跟著嘆了口氣,“所以遇上一個讓你感到安心踏實的人,就應該好好去珍惜,因為那是上帝對你的恩賜。”

蘇陽聽懂她的話中話,但卻只能假裝聽不懂,疲倦地揮了一下手,“我們繼續往下看吧。”

6月5日 大雨

我想我一定是生活在夢裡,要不就是現實世界太恐怖!清晨醒來,竟然發現朱素的人頭立在床頭的地板上,差點把我嚇死過去。她果然是魔鬼,只有魔鬼才可能死後繼續作祟,出來嚇人!我想剁了它,可我不敢。我只能把它扔得更遠。

我已經關緊門窗了。希望她不會再出現。

6月15日 晴

我想哭,我想自殺!朱素的頭,竟然就是陰魂不散,每天清晨都出現在地板上,不論我把它扔得多遠,埋得多深,怎樣加固家裡門窗,整晚整晚地不睡覺,甚至用攝像頭監視,都無法擺脫它,第二天它總要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地板上,沒有留下任何人為的痕跡。我懷疑我已經瘋了,否則怎麼可能每天都看到它呢?不過即便沒瘋,我想也快了,即便還沒自殺,也已經跟死人差不多。這個世上再不會有人忍受每天的生活就是跟一個人頭玩捉迷藏!

6月26日 晴

我徹底崩潰了。我向朱素哭訴,向她求饒,求求她不要再出現折磨我了,讓我可以睡一個安穩覺。今天照著鏡子,發現我已經瘦得不成人形。這樣下去我遲早會死的。

7月10日 晴

我已經沒有掙扎的力氣了。我只管每天把朱素的人頭扔進馬桶裡,然後該幹啥幹啥去,儘管它第二天早上依然要溼漉漉地出現在地板上。

蘇陽看到這裡,再不敢往下翻。他可以想象一個人,每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到被自己殺死並且毀屍滅跡了的死者的人頭“站”在自己的房間裡,那是怎樣巨大的精神壓力,又會生出怎樣的恐懼之心。他甚至感覺那人頭的腐臭氣味飄入自己的鼻子中,讓他又想要掏心裂肺地去嘔吐。

趙利蕊看著蘇陽臉色有異,關切地問:“怎麼了呢?身體不舒服?”

蘇陽虛弱地擺了擺手,“沒什麼。我就覺得張成廷記錄得太恐怖了。難道朱素真的是個魔鬼,人頭可以自動走路回來?”

趙利蕊想了想說:“我倒懷疑他是患上了多重人格障礙。”

“多重人格障礙?”

“就是他一個人同時存在著幾個化身,或者說,他一個身體裡同時隱藏著多個靈魂,每一個靈魂都具有各自的獨立性,互不相知。其中一個人格做了什麼事,另外一個人格根本不知道。就像正常人與夢遊人一樣,各不記得對方的行為。”

“那他們就不會互相排斥?”

“不會。甚至可以說,不同的人格,是對人對於自我不滿的一種彌補。越是自卑、壓抑越深的人,他所具有的分裂人格就可能越多。精神分析曾經在一個人身上找出最多數十個不同的人格,這些人格分別扮演不同的角色身份。”

“那你的意思是,張成廷由於長期的精神壓抑,使得自己變成了多重人格?其中的一個人格,就是寫日記的那一個,也是正常清醒的,每天負責扔掉朱素的人頭,另外一個人格又負責將那人頭找回來,放在地板上?”

“有可能。不過也不能確定。因為如果是多重人格的話,那麼他每天跑那麼遠的路去撿回人頭,肯定會有一些蛛絲馬跡,比如鞋子上的泥,比如身體特別勞累,最為重要的是,張成廷在日記中寫道,他曾經用攝像頭來進行監視,但沒有發現什麼線索。這意味著有可能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其他人或是其他的力量在暗中進行著這一切。”

“那會是什麼力量?朱素靈魂的自我力量?”蘇陽失聲道。

趙利蕊苦笑著,“這我也不知道了。我只能從心理學的角度上儘量地去分析他們每一個人的潛在意識和當時狀況,但具體答案是什麼,並不控制在我手裡。”

蘇陽默然了,繼續下翻張成廷的日記。

8月15日 晴

那個噩夢還在延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