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躍進說完還往張秀蘭那裡掃了一眼,帶著挑釁的意味。
林慧萍聽了卻沒有馬上開口,同樣掃了女兒一眼,才淡淡的開口,“到時再說吧。”
張躍進不甘心,“媽,咋了?這事還有啥到時在說的,你真讓葉飛不出月子就回家啊?萬一你孫子再受了風寒怎麼辦?到底哪個重要你不知道啊?非得出了事你才後悔不成?再說住在這裡又不是靠某些人養活,你幹嘛要看她的臉色。”
張躍進自然是認為母親一直不應下,那是因為要看張秀蘭的臉色,想到這,心裡就說不出來的憋屈,憋了口氣,非要母親現在應下才覺得能出這口氣。
“現在是啥時候?葉飛正在裡面生孩子呢,有啥事不能回家再說?你要是在這樣鬧,你的事我可不管了。”林慧萍用力的對著兒子眨眼睛,又往女兒那邊看。
結果正好撞到女兒看過來的眼神,臉色就愣在了當場,心虛的扭開頭,再也不看兒子一眼。
張秀蘭淡淡的收回目光,這點小心思她又不是看不出來,隨他們鬧去吧,父母她不能不管,卻沒有義務養當大哥的。
張躍進見母親這樣,就越發的來氣,誰讓他現在一分錢沒有,想硬氣也硬氣不起來,只能獨自坐在那裡生悶氣。
張老漢是完全像隱形人一樣,坐在那裡一聲也不吭。
葉飛進裡面一直沒有出來,到是痛呼聲一陣陣的傳出來,張躍進就坐不住了,起身站在產房的貼著耳朵聽動靜,等了半響見還沒有人出來。就忍不住叫母親。
“媽,咋這麼久?”
“哼,這怨誰?還不是怨她自己,我懷你的時候,整天的幹活,甚至在生你之前還在園子裡拔草呢。回到屋躺到炕上就生了,第二天就下地幹活。就這樣生了你們三個。你看咋了?有啥毛病?還不是好好的?她現在生的這麼困難,還不是她懷孕的時候整天躺著的事,要是她多幹點活多走走。哪裡這麼難。現在怨得了誰。”林慧萍還在氣兒子讓她剛剛在女兒那裡沒臉的事,語氣也不好。
張躍進瞪著母親。
林慧萍瞪回去,“我說的不對咋地?你去拉個生過孩子的問問,是不是懷孕時多走多運動。生孩子的時候容易?省著像我看你媳婦哪不好是的。”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張躍進又是理虧。還惹了母親生氣,哪敢再多話。
林慧萍被兒子惹了一肚子的氣,可又心疼兒子,到底從小疼到大的。抬頭看女兒低頭坐在那,想了想,“蘭子。你看看這生孩子的東西都沒帶來,到哪裡去買點布做點小孩用的被褥。還用尿布啥的。”
張秀蘭抬頭看過去,“媽,來的時候我看到外面就有賣尿布的,我也不懂那些東西,你去賣吧,至於小孩子的被褥,哪裡有賣的,還不是得自己在家裡做,我那還有些布,你要是用的話,我現在去買點棉花回家先做去,晚上就能拿來。”
棉花要比布貴。
林慧萍算了一下同意了,“行,那你快去做吧。”
張秀蘭起身往外走的時候,聽到身後張躍進的哼聲,張秀蘭冷勾起唇角,他現在做的越過份才越好呢,到時看母親那邊怎麼開得了口。
果然,等女兒一走,林慧萍才敢說出口,“你這孩子,我是咋和你說的?不是讓你好好說話嗎?你看看你打來了這,哪有一次跟你妹妹好好說話的時候?你想讓她花錢,還靠著她,還給她臉色看,誰欠的你啊?用得著看你的臉色還得把錢給你花?”
“咋了?我是她哥,家裡養她這麼大,現在讓她拿點錢咋了?那也是她應該拿的。”張躍進不服。
“養她那麼大的是我和你爸,不是你?她該花錢的也該是我們,又沒有義務給你花錢?你理直氣壯啥?我告訴你,你在這樣不知道好賴,以後別讓我幫你,你自己掂量著辦。”林慧萍憋著一肚子的火,一直忍到現在,苦口婆心的勸說了這麼久,見兒子還是油鹽不進,乾脆也不管了。
話都在懶得多說一句。
張躍進也被母親的話給戳的沒了臉。
心有不甘卻一句反駁的話也找不出來,只是從小到大,他早就習慣了說什麼是什麼,母親也站在他這邊,突然之間一向覺得他做什麼都對的母親不佔在他這邊,而一句句否定掉他的話,張躍進慌了,不知道該怎麼辦。
低頭站在那裡,愣愣的不說話。
到是有護士一臉不高興的探出頭來,“你們家屬小點聲,這裡是醫院,不是你家院子。”
看三個人的穿著,就知道是農村的,厭惡的收回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