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大俠感到有一種不祥之兆,問:“女俠尋找在下有何賜教?”
“賈堡主,難道你不認得小女子了?”
賈大俠不禁又再次打量小婷,搖搖頭說:“女俠,恕在下眼拙,實在不認識女俠,而且在下也似乎從未見過女俠。”
“九年前的事情,難道你一點也不記得了?”
“九年前?”
“是呀,九年前的一天,你和青臂狼帶著一夥弟兄跑進祁連山,殺害了一對獵戶夫婦,一個八歲大的小女孩,也幾乎慘遭你們的毒手。幸得崆峒派掌門路過,幹掉了那一夥兇徒,從刀下救了那女孩,而你和青臂狼都逃脫了。我想這事,你不會忘記吧?”
賈大俠聽了心頭大震,半晌不能出聲。這事,他怎麼不記得?這件事是他人生的一個轉折點,他和手下一個弟兄單眼彪逃了出來,在深山老林潛伏了一夜,第二天才敢出來。從此以後,他和單眼彪再也不當馬賊了。不久,他從一夥綁匪中救了一位富商,這位富商感激他救命之恩,先是請他們護著自己回家,後請他和單眼彪當護院武師。以後他便改名賈傑,專救人急難,行俠仗義,除暴安良,幾年間,成為這一帶的豪俠義士,在沙州建立了賈家堡,從而坐鎮一方。
小婷見他不出聲,又問:“現在,你記起了吧?”
“莫非女俠就是當年那位小女孩?”
“想不到吧?九年後,我會回來找你。我在關內關外找了你幾年,一直不知你的下落。怎麼也想不到,過去殺人放火的馬賊,竟然成了沙州一帶的大俠。”
賈大俠嘆了一聲:“這真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也早想到有這麼一天了。請問女俠,打算怎麼處置在下?”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你想,我會怎麼處置你?”
“的確,女俠不殺在下,難以向死去的父母交代。請女俠動手,取在下的人頭好了。”
賈大俠身邊的四位貼身護衛,本能地將刀拔出來,護著賈大俠。小婷不屑地掃了他們一眼,而賈大俠卻厲聲喝著他們:“你們給我將刀統統收起來,全部出去!”
四位護衛愣了,說:“堡主,我們……”
賈大俠再次喝道:“出去,這裡沒你們的事,這是我和女俠個人的恩怨,用不了你們插手。”
四位護衛一時茫然,但又不敢不服從命令,十分困惑地出去了。有的立即飛報二堡主單眼彪。
小婷看了賈大俠一眼,點點頭說:“你果然是一位漢子,不想別人捲進來。這樣也好,那我們單打獨鬥,了結仇怨。”
“女俠請快出手,殺了在下後,迅速離開這裡,不然,我擔心女俠走不了。”
小婷又是奇異:“什麼?你甘心受死?”
“不瞞女俠說,在下早想到有這麼一天的。但希望我這一死,滿足了女俠的心願,了結仇怨,而不累及他人。”
“你怎麼會早想到有這麼一天的?”
“女俠為崆峒派的秦掌門帶走,必定刻苦學藝為父母報仇。正所謂欠債還錢,欠命還命。現在女俠果然藝成下山,四處尋找在下,在下怎不會想到有這麼一天?”
“真的這樣,那你幹嗎改名換姓,將臉上的一顆硃砂痣也除掉,令我找得好辛苦?”
賈大俠苦笑一下:“女俠別誤會,在下所以改名換姓,去掉硃砂痣,不是為了躲避女俠,而是要避開朝廷東廠鷹犬的追蹤。另一方面,也想重新做人,與過去打劫的生涯一刀兩斷,不願再幹那些傷天害理的事。”
“你又怎麼招惹了東廠的鷹犬?”
“說來話長。在下本是來自皇室的一脈,但得罪了東廠提督魏忠賢,全家遭到殺害,在下隻身逃了出來,才混入馬賊為生。”
“那麼說,你與大明天子有不共戴天之仇了。”
“不錯,但這個仇我報不了。”
“我聽說,多爾袞曾派人來勸說你歸順。要是你歸順了他,攻打大明,不是可以報父母和全家的仇恨了嗎?”
賈大俠頓時正色說:“請女俠別說這樣不忠不孝的話。我與朝廷有仇,那也是我們朱家內部的骨肉相殘,與外人無關,更不會無恥投靠外族,藉助他們的勢力報仇。女俠要殺就殺,別再多說。”
“那你不想報全家之仇?要不要我為你報?”
“不,這是我們朱家皇室內部之事,在下不想報。不然,又再掀起骨肉相殘的人間慘劇,那在下的罪孽就更不可饒恕了,也累及了女俠。”
“好吧,你還有什麼遺言對家人說?我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