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倘若兇手是他,他暗算無極師伯的時候,無極師伯即使沒見著他的面,也該知道是他的,但無極師怕卻是直到臨死,還猜不透兇手是誰。不過,兇手和偷信的人也未必是同一個人,那封信恐怕難保就是他拿走的了。”
他胡思亂,始終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當然他心底的懷疑,也是不敢在無量面前露出半點兒口風的。
無量卻似看出他有心事,若有意無意地說道:“心中有主宰,岐路任由之。天色亦無相,何悔復何疑?這是掌門給你的訓示吧?嗯,任何人都一樣,有些事情,未到適當時機,他是連對親人都不願說出來的。別人懷疑,那是別人的事。甚至有些事情,連自己也不知做得對不對,只要自問並非存心去做事,那也無須後悔與多疑。是是非非,將來總有一天會明白。”
無量這番說話,表面聽來,好像是為一個新入門晚輩弟子說法,但在不岐聽來,這番話卻是話中有話。而且每一句話都好像是針對他的。
照不岐的銓釋,這番話最少包藏有三種意思:一他已經知道了不岐所做的事情,包括不岐誤殺師弟一事在內;二他也看穿了不岐的心事,這心事就是害怕別人知道他的某些秘密;三因此他向不岐暗示,叫不岐只可“心照不宣”。那弦外之音即是:“你不要問我會知道這孩子落在藍家,未到適當時機,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但哪天才是適當時機呢?)你有不願意讓別人知道的事情,我也一樣!”
他還能說什麼呢,只有唯唯諾諾,連聲稱是了。
無量忽道:“藍家夫婦知道這孩子的來歷麼?”
不岐道:“他們只知道是我一個朋友的孩子。”
無量道:“如此說來,連藍靠山也不知道孩子的親生父母是誰?”
不岐道:“我想,不必告訴他吧?”
無量點了點頭,說道:“好,那麼,知道這個秘密的就只有我和你了。”
不岐道:“不敗師兄呢?”無量道:“他只是奉我之命去辦替藍靠山搬家的事情。我這個徒弟本領不濟,但也有一樣好處,絕對對我忠心。我不告訴他的事情,他就不敢多問一句。”
不岐放下了心上的一塊石頭,但卻壓上了另一塊石頭,另一塊更加重大的石頭!
只有無量知道他的秘密,那麼他豈不是從此要受無量的挾制?
還有,除了這一件秘密,無是不是還知道他的另一些秘密?聽無量的口氣,似乎他所知道的還不僅僅是那一天在盤龍山上發生的事情。
無量不知是否看出了他的心思,微笑說:“不要胡思亂想了。天色不早,快回去吧。”他的笑容倒是十分慈和的。
回到道觀,天色早已黑了。不岐匆匆吃過晚飯,就去見師父。他是新來的弟子,必須加倍用功,除了日課,還要做晚課的。
無想真人正在打坐,聽見他走進房間,這才張開眼睛,緩緩地說:“唔,你回來了。”
“稟師父,我往後山採藥,回來晚了。”不岐說道。心裡可著實有點兒害怕師父細加盤問。
無想真人首:“我知道。嗯,聽說你今天採藥的成績倒還不錯呢,有兩支靈芝是難得的。”
不岐不覺一怔,他今日採得的藥都是普通草藥,哪有什麼靈芝!
但他隨即也就省悟了,管理採藥事務的正是無量的另一個弟子不呆,這個成績想必是不呆替他虛報的。而不呆之所以要這樣做,不用說,當然是奉乃師之命了。
無相真人微笑道:“是無量師叔陪你回來的吧,他很你誇讚你呢。”
不岐這才恍然大悟,給他虛報成績的並汪是不呆,而是長老無量。他暗笑自己糊塗,即使是採獲靈芝,這點兒小事,管事弟子也不會特地去稟告掌門的。當然是無量曾經來過這兒,在和師父的閒談中談起的。
“弟子哪有什麼值得無量師叔誇讚?”不岐定下心神,裝作謙虛的樣子說道。
無相真人微笑道:“你想知道他誇讚你什麼嗎?他誇讚你又聰明,又好學呢。他說他和你談論本門武學,你說得頭頭是道,而且最難的是還能有自己的見解,觸類旁通。”
不岐道:“無量師叔太誇讚我了。我入門不過一月,得聞本門的上乘武學,這才略有寸進。這寸進也都是師父教導之功。”
無相真人皺眉道:“我喜歡說老實話,不喜歡別人奉承。你雖然只跟我一個月,也該知道我的脾氣了。”說了不岐幾句,這才恢復笑容,續道:“武學我可以教你,資質可是你自己的。”
不岐鼓起勇氣道:“有一事弟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