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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背心的靈柩穴一印,靈柩穴是奇經八脈匯合之點,受了真氣注人的刺激,只要未曾真個“死透”,縱然不能起死回生,也可片刻還陽。藍玉京跟師祖學過這個急救法門,但還是第一次使用,心中殊無把握。

也不知是慧可的迴光返照,還是他的急救見效,慧可的眼睛又張開了。

“暗算你的那個蒙面人是誰?快說給我聽!我現在打他不過,將來也可替你報仇!”藍玉京在他耳邊再說一遍。

慧可說話了,聲音倒是比剛才還要響亮一些:“佛曰:不可說。不可說!”藍玉京急得在心中埋怨:“這個時候你還在和我打什麼佛偈!”

慧可頓了一頓,接著嘆了口氣,似是自言自語地繼續說道:“我做過一些好事,也做過一些,嗯,即使不能說是壞事也該說是錯事。生死原是轉法輪,又何必在人間再留下解不開、理還亂的仇冤?”他神情肅穆,從自言自語變得更像是高僧說法了。

藍玉京道:“大師,你可以寬恕仇人,但我可還得提防他的暗算,要是我不知道他的來歷,那……”

慧可道:“是,我應該為你著想。但這個人是不會傷害你的。”

藍玉京本來想問“你怎麼知道的”,但見他的聲音又漸漸弱下去,只好把自己的事情暫擱一邊,趕忙問道:“大師,你還有什麼未了之事?”

慧可道:“啊呀,對了,是有一件最緊要的事情未曾告訴你!”

藍玉京連忙豎起耳朵來聽。

只聽得慧可氣若游絲地斷斷續續說道:“今晚之事,你、你要去找霍、霍……不可給別人知道,即使是現任掌門問你,你也不可以,不可以……”話未說完,又中斷了。這回是真的“氣絕”了,藍玉京再試兩次“急救”,亦是全無反應了。

藍玉京欲哭無淚,抬頭望著旭日初昇的晴空,心頭卻是陰霾一片。

“慧可大師為什麼要特別提到現任掌門?”藍玉京實是在思不得其解,但慧可的心意他是懂的。

要知藍玉京是在無名真人繼任掌門人的前一天下山的,慧可大師想是恐怕說得不夠清楚所以特別強調“現任”二字。令他一聽就知道是指當武派新任的掌門人無名真人。

藍玉京沒見過新掌門,新掌門的來歷他是知道的,不覺突然想到:“新掌門人在俗家的時候,是鼎鼎在名的中州大俠牟滄浪,不戒師伯被那蒙面人重傷,就是他的兒子牟一羽送回武當山的,聽說牟滄浪在我下山的第二天上山,一上山就出家,一出家就接任掌門,他們父子本來是江湖中人,莫非他們和七星劍客以及那個霍卜託也有瓜葛?”但他這念頭一起,就自覺“荒謬”,心中暗自責備自己:“我怎麼可以這樣想呢?師祖都這樣信任牟滄浪,他本來病得很重,等也要等到牟滄浪上了山,把掌門人的位子傳給了他方始能夠瞑目,我怎麼反而懷疑起他來了?”

藍玉京心中亂成一片,想來想去,只有到金陵去找到那個現在名叫“郭噗”的霍卜託,方能揭開這個啞謎了。

他掩埋了慧可,正想離開,忽然聽得好像有腳步聲走來,他吃一驚,驀地想起慧可的吩咐,連忙用腳擦掉慧可寫的那兩個名字。

在金鼎和家裡,在慧可與藍玉京走了之後,也發生了一些特別的事情,

一場混亂,剛剛過去,就像是在大風暴之後出現了異常的寂靜。

那蒙面人凌空下擊,擊傷了慧可一事,金鼎和和他的兩個手下都看見了。

他們沒有追出去,那老漢從窗邊先走回來,跟著金鼎和也走回來,他們都沒有作聲。

他們都沒作聲,那個短小精悍的漢子自然也是不敢作聲了。

金鼎和如有所思,忽地說道:“英老,十七年前,你正是在大汗身邊的衛士吧?”

原來這個“英老”乃是努爾哈赤昔年的親信衛士之一,名叫英松齡,是長白山派一個非常出名的高手。

英松齡好像突然如夢初醒的樣子,跳了起來,叫道:“不錯,是他!”

金鼎和跟著道:“我也猜想是他!”

英松齡是金鼎和的客卿,那短小精悍的漢子複姓歐陽,單名一個勇字,則是金鼎和最得力的手下。論武功他或許比英松齡相差不遠,但英松齡是曾經做過努爾哈赤的衛士的,論身份那可相差得太遠了。但是他雖然十分納罕這個“他”究竟是誰,但見金、英人說話的那種神氣,顯然都是不想說出那個“他”的名字,在主人面前,問自己不應該知道的秘密乃是一種禁忌,他只好把疑團藏在心中了。

“當然不會是大汗,難道是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