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亮把手一揮,截斷了他話,說道:“我知道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現在我只想請你做一件事情。”
韓翔道:“請吩咐。”
東方亮道:“請你按照我的安排,好好照料慧可大師和我的義弟,你先去看看他們醒來沒有?”
韓翔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說:“你放心。我會恰到好處的照料你的義弟的。”特別強調“恰到好處”這四個字,臉一露出一絲狡獪的笑容。
東方亮跟著他走入地道。不覺有點內疚於心,心道:“京弟,我本來不想繼續再騙你的,我這是身不由己,無可奈何。誰叫你的武當劍法如此神妙,令我好像著了鬼迷,無可抗拒。唉,反正人家都已懷疑我了,這就好比和尚吃肉,一件是穢,兩件也是穢,偷學一招和偷學十招,這其間其實並無區別!”
原來他是個嗜武成狂的人,他和藍玉京鑽研了七天劍法,學到手的不過幾招!這幾招也還未能說是盡悉其詳,當真是越學越覺得太極劍法的奧妙無窮,就好像是沉迷於某一種嗜好,業已上了癮一般,怎樣也捨不得放棄了。
不過,他安排這個陷講,卻也並非完全是為了偷學藍玉京的劍法。
月亮已經升起來了,月上看花,給人一種朦朧之美,在百花谷的時候,西門燕就最喜歡與他在月下看花。眼前這個花園雖然也是花團錦繡,但人工造成的花園卻怎比得上念青唐古拉山聖女峰上的百花谷。
唉,他對不起的人豈止一個藍玉京?
他在心裡嘆了口氣,“姨母,你別怪我出賣你的秘密,若非如此,我可對付不了牟滄浪。我是在師父面前立過誓,一定要打敗武當派本領最高的高手的,力敵不成,智取也可。”原來他的種種“安排”,包括假手於常五娘去對付牟滄浪的計劃在內,都只是為了一個目標,要完成師門三代相傳的“壓倒武當”的心願。
他自己慰自己:“姨母或者對牟滄浪尚是餘情未了,但姨父地下有知,他又會怎樣想呢?何況說來也是牟滄浪對不住姨母。姨母,我這樣做,其實也是為你出一口氣啊!”
但他對西門燕又該怎樣解說?
他只好苦笑了,心道:“表妹,你也休要怪我,我早已和你說過,天鵝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的!”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藍玉京好像做了一個惡夢,在夢中醒來了。
眼前一片漆黑,他發覺自己是被囚在一個暗室之中。
藍玉京定一定神,隱隱聽得好像有人呼吸。
“誰在這兒?”
那人也在同時說話:“小京子,你醒來了。”
藍玉京喜出望外,說道:“慧可大師,原來是你。東方在大怎麼樣了?”
慧可道:“我不知道,我也是剛剛醒來的。”
藍玉京的眼睛漸漸適應了,這間暗室也並非黑漆一團的,四面的石壁雖然沒有開窗,但縫隙仍有微弱的光線透進來。他聚攏目光,可以看得見慧可在盤膝打坐。
藍玉京大叫:“你們這班強盜幹嘛把我關在這裡!”
慧可乾咳一聲,說道:“沒有用的,你喊破喉嚨他們也不會理你。”
誰知語音剛落,石壁忽然開了一個洞口,有人把一個長方形的盒子推進來,藍玉京把蓋子揭開,竟然是熱騰騰的飯菜,還有一壺酒呢。
藍玉京罵道:“我可不是你們的囚犯,不吃你們的囚飯!”
外面的人笑道:“你這位少爺可是真難伺候,香噴噴的燒雞,珍珠粒的白米飯,天下能有這樣好的囚糧?我是奉谷主之命送來的,吃不吃隨便你們。”
洞口大概是給那個人在外面堵上了,牢房又復歸於黑暗。
慧可說道:“別賭氣,不吃東西會餓壞的。”
藍玉京也覺得肚子餓了,說道:“這賊谷主詭計多端,還有那個妖婦幫他,怎知他們的食物有沒有毒?”
慧可說道:“反正咱們已經中了那妖婦人的毒了,大不了也不過是像現在的樣子,使不出力氣,不會壞到什麼地方去的。”
藍玉京已經沒有剛才那樣憤怒了,一想慧可之言有理,對方若要害死自己,此際已是無須下毒。
慧可道:“依我看西門夫人總要設法救出東方亮,咱們並非完全沒有脫險希望。但你若不吃東西,可就等不到那一天啦。”
藍玉京道:“大師說得是。”當下和慧可把那盒飯菜分而食之,吃得乾乾淨靜。那壺酒則是慧可獨自享用了。
慧可把一壺美酒喝得乾乾淨淨,拋開酒壺,哈哈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