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悔師太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是玉京和這妖婦串通了來謀害他的義父的嗎?我相信玉京決不會這樣!”
不破故意不再說話,只是冷笑。
王晦聞淡淡說道:“不悔師太,這可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不歧分明是給青蜂針毒死的,為什麼耿玉京卻要隱瞞事實,說他的義父只是患病不能起床呢?而且在後來真相大白之時,他還要反誣是我呢?誰也知道青蜂針是常五孃的獨門暗器,我可是從來不用暗器的,事實擺在眼前,要不是他包庇常五娘,就是他從常五娘手中借來的青蜂針!”
他這番話說得無懈可擊,不悔師太低下了頭,不再言語,暗自想道:“莫非這孩子在知道自己的身世隱秘之後,被奸人挑撥,做了傻事?”
她只是在心裡這樣想,憨直的不波可從口裡說出來了:“我本來不相信玉京這孩子會變得那樣壞的,唉,但現在,我縱然不敢相信也不能不信了,無色師叔、不悔師姐,依我說,你們也不應太過維護這孩子了,還是向掌門真人求情,念在他是一心要報殺父之仇,以至不明事理,鑄成此一大錯吧。”
不悔沒有說話,無色則在皺著眉頭說道:“我看內中恐怕還有蹊蹺,須得待玉京醒過來後,再加審訊,方能定罪。”
不波道:“事實都已擺出來了,還用得著再問他麼?聾啞師伯說得有理,若不是他幹……”
無色截斷他的話道:“他的話我已經聽得很清楚,無須你再複述。”
不波道:“那麼,請問你認為他說得有沒道理?”
無色道:“我不知道,因為我還需要更多的證據才能判斷。目前我只是覺得事有蹊蹺!”
無色的人緣本來甚好,但此際由於武當派的一眾弟子,幾乎都是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和不波所想的那樣,認定了耿玉京是因要根父仇而犯下罪行。因此他們對無色的態度,不覺也就起了反感,紛紛叫嚷了。
“不歧長老將他教養成材,既是義父,又兼師父,對他可說恩重如山,他的生身之父,卻是罪有應得,即使當年確是不歧長老殺了他父親,他也不該下此毒手!”
“只報父仇也還罷了,可別忘了,他還有私通滿洲好細嫌疑!”
“對,縱然奸細的嫌疑未能確定,他和妖婦常五娘勾結的事實,已是鐵證如山。這件事也非嚴加追究不可!”
不波叫道:“大家靜靜,依我說還是請掌門對他從寬發落的好,他畢竟是個難得的人材,年少糊塗,這個,這個……”
無名真人咳了一聲,說道:“如果他當真是犯了王晦聞所指責的那些罪行,那就決不能寬恕!”
眾人都以為耿玉京的罪名是難以辯解了,有的出於“憐才”之念,還不禁為他惋惜,只盼無名真人發落從輕,想不到卻有人出來給耿玉京說話,而且這人,竟然是無量長老。
無量長老道:“不波師侄說得不錯,玉京年紀輕輕,似乎不可能做得這樣老練,而且是同時進行幾件事情!”
不波一聽得有人幫腔,幫腔的人還是本派的首席長老,不由得登時得意起來,說道:“是呀,他跑到關外私通滿洲,一回來又和那妖婦勾結上了,而他只不過是一個十七八歲的少年!如果他這兩個罪名成立,那就當具有點不可思議了!”
王晦聞道:“罪名是洗不掉的,只不過……”
不波道:“不過什麼?”
王晦聞道:“只不過在他的背後,還有人指使他罷了!”
無量長老嘆道:“這一層我早就想到了,只憑他一人是做不出這許多壞事的,他背後那個人才是主謀{奇書qisuu手機電子書},他最多隻是幫兇而已!”
不波雖然希望能夠幫耿玉京減輕罪名,但聽見這樣的話,卻是他始料之所不不及,不禁大為發駭,叫起來道:“聽你們的口氣地背後的那個人,應該是在本派中地位比他更高的人了?”
王晦聞道:“根本不能相提並論,那個人的地位不但比他高,比你也要高出許多!”
不波已經是長老的身份,地位比他還要高出許多的人還有何人?
這剎那間,武當派的弟子人人心中顫慄,可也不敢把自己已經想到了的那個人是誰說出來。
不波粗中有細,故意說道:“聽說玉京去年下山,是奉已故的掌門真人之命。”
王晦聞道:“是你親耳聽得無相真人對你這樣說的麼?”
不波道:“沒有。”他本來想說是從無名真人口中聽來的,但結果還是不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