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春來的骨灰大聲哭喊著,“先生你為什麼沒有拿出來啊,君莫問,你為什麼不拿出來啊,你是我最敬愛的老師,可是你卻讓我失去了最要好的春來,這是為什麼啊。”
他的話語如利劍穿透我的心臟,我淚流滿面,蹣跚前行,拍打著那透明的牆壁卻沒有任何反映。“我要去找先生,我要去找先生,問她為什麼不把紫殤拿出來。”沿歌激動了起來,一手抱著春來的骨灰,往那塊明亮的石壁上拼命的撞,眼看額頭撞出血來,齊放從身後死死的攔腰抱著沿歌,“沿歌冷靜些。”他目光瞪著青媚,咬牙道:“妖女,你還不閉嘴。”青媚滿面惶然:“原來你也不知道?”說罷,卻又面色一變,幸災樂禍的仰天大笑了起來,司馬遽在一旁雙手抱胸:“夠了,小青。”他的聲音陰沉的可怕,青媚頓住了笑聲,輕蔑的輕哼,拿了火把,往前走去。司馬遽輕搖了搖頭,抬手從火中抽出兩根來遞到齊放和君沿歌手上:“齊仲書,你的弟子傷心過度,你也莫要逞強了,先隨我們出去,再說吧。”說罷,又拾起一根火把,頭也不回的往前走了。
沿歌平靜了下來,冷然的甩開齊放:“師傅,你知道嗎,春來想娶小玉,他說和我一起活著回去,就立刻跟先生回了,可是我都沒敢對那個傻瓜說,小玉其實喜歡那個土包子田大豆。”
“先生老說,好人一聲平安,可是為什麼這世上的好人就沒有好報呢?”他忍了許久,終是淚流滿面,“當年的胡勇同我們無怨無仇,卻血洗了盤龍寨,害死了我和春來他們的爹孃,現在這個喪心病狂的撒魯爾連女兒都要殺,我糊塗了,這個世道是怎麼了?”“我君沿歌在此發誓,如果先生果真為了保護那個禽獸,藏著紫殤,而害死了春來,我便從此與君莫問恩斷義絕。”我痛哭出聲,跪坐在那塊石壁上,幾不能聲,真想衝進去,抱著沿歌,向他說著對不起,請求他的原諒。
“傻孩子,亂世當道,本就是群魔亂舞。”齊放長嘆了一聲,“孩子,不要怪君莫問,怪只怪為師的命太硬,剋死了春來吧。”沿歌一陣恍惚,齊放攜起他的手,分了一根火把在他的手上。
沿歌目光空洞地看向齊放,愣愣的抱著春來的骨灰,由齊放拉著向司馬遽和青媚出去的方向走去。
我大叫著:“小放,沿歌,別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啊,不要啊。”
我的眼前只剩一堆漸漸熄滅的火堆,沉默的看著我,如同我心中的希望漸漸破滅。我大聲哭泣著,徹底絕望了。沿歌的話在耳邊迴響,是我害死了春來,是我害死了春來,小放,不是你的錯。是我這個罪人犯下
這個永遠也無法彌補的過錯。我正要再擊打石壁,那石壁卻一下子失去了光彩,變成了一塊沒有映象的普通石壁。我駭在那裡三秒鐘,顫著手再去觸控那面牆,那石壁又有映象出來。
一個渾身是血的紅髮少年,快步逃到這裡,一雙殷紅的血瞳帶著恐怖和絕望,不停地往後看:“你們不要過來。”
他縮著肩膀躲在角落裡,抱著頭,捂著耳朵,不停地哭泣,口裡反覆的更嚴著:“眾裡尋他千百度,暮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木丫頭。”他大聲哭泣著,“救救我,救命啊,木丫頭,我為什麼要連這種武功呢。”那哭泣聲不停地衝擊著我的靈魂,在我的耳邊不停地響著,我淚流滿面,再睜眼時,眼前站著一個紅髮少年,他比原來長高了很多,眼神清明,亦愈加英俊,身上的頭髮梳的一絲不苟。
“木丫頭。”他對著石壁淡笑著,好像活生生的站在我的面前,從懷中掏出兩側快要翻爛的詩集。“花開不同賞,花落不同悲,若問相思處,花開花落時。”他依然微笑著,眼中卻流出紅色的眼淚。
我欲站起來,胸前猛地抽痛萬分,我頹然倒地,心中不由一篇晦澀。
為什麼會這樣,非珏,為什麼會這樣。
遠處有腳步聲輕微的傳來,我忍住抽泣,隱在一旁。
“你可聽到哭聲了?”一個聲音擔憂的輕輕道:“好像是木槿。”
另一個人的聲音略帶冷意,聲調微微上揚,似帶著大理口音:“你的耳朵出問題了吧,何來哭泣之聲?”
我高興起來,我認得這兩個人的聲音,是,是,是原非白和段月容的。
兩個天人之資的青年轉眼來到我的面前,一個似雪中寒梅冷豔,青絲如墨玉錦緞披在腦後,狹長的鳳目隱著無限的睿智和心機,一手握著烏鞭,胸背金光閃耀的大弓。
另一人恰如中秋滿月,紫瞳瀲灩,含著輕佻,偏偏不笑而含情。正是原非白和段月容。
他們站立在那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