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倒是一愣,然後縱聲大笑道:“這個你其實問她比較好一點。”
十三郎揪住霍忌的領子,狠聲道:“你信不信我可以馬上殺了你?”霍忌閉上了眼睛,連話也懶得說了。十三郎輕聲笑了,道:“如果你說你跟酒井小姐有特殊的關係,我馬上就可以放了你,而且可以幫你殺死你想殺的人。”
霍忌搖著頭,一語不發。
十三郎用刀貼在霍忌臉上,道:“你不應該裝糊塗的,你只要老老實實說出你跟酒井的關係,你馬上就會離開這裡。”
霍憶搖頭道:“我不想離開這裡。”
“啪。”
霍忌臉上被打了一掌。
霍忌沒有生氣,嘴角雖流出一絲血,可他還是笑著。
十三郎壓低聲音,道:“你馬上可以死掉。”十三郎撥出刀在霍忌眼前晃著。
霍忌盯著他,似乎是在嘲笑。
十三郎受不了霍忌這種不怕死的眼光,咬著牙,刀隨時要砍在霍忌脖子上。
這時,門外,傳來低低的咳嗽聲。那聲音沒有一點特別,可是隻要聽到這種聲音的人,就會皺起眉頭感到倒黴。狄殺說話的聲音就像他的咳嗽聲,雖然很輕,可是一定會讓人都聽到。他說:“裡面的人一定很好。”
輕淡描寫,可卻含著一股無處不在的殺氣,似乎是要隨時將人殺死。十三郎的刀本來貼在霍忌的臉上,現在卻移開了。
狄殺輕聲道:“十三郎,你一定在裡邊吧。”十三郎站起身子,猶豫片刻,向門外走去,和狄殺對峙一陣,然後不說一句話地離開了柴房。狄殺咳嗽了好久,呆呆站立好久,才彎著身子鑽進了柴房。
狄殺不說話,只是不停地嘆氣,儼然一個年老八旬的老人感嘆蒼生。霍忌凝視著他,輕聲道:“你不必自責,我已經原諒你了。”
狄殺搖頭道:“我本來就沒有自責。所以你也不必原諒我。”他說著把酒壺遞給了霍忌,霍忌沒有伸手去接,看了看破舊的酒壺,道:“我不喝酒。”
狄殺看看自己的酒壺,道:“如果你喜歡喝酒,你就會發現,其實人世間最美妙的事情就是喝酒,喝酒可以讓人忘去一切煩惱,一切憂愁……”
霍忌道:“可是我每次看到你,都覺得你更煩惱,你更憂愁,似乎酒在你身上不起作用。”狄殺黯然道:“那是因為我沒有喝醉,如果喝醉就一定會忘記一切的。可惜我沒有喝醉。”
霍忌問道:“你想忘記什麼,什麼讓你想這麼忘掉?”狄殺眼睛裡的憂鬱忽然變濃,怔了一怔,道:“瑣事。人生的瑣事。”
霍忌笑了:“我也有瑣事,可是我卻沒有你那般憂愁。”狄殺看了霍忌一眼,苦澀道:“道不同,憂愁當然也就不同。”
霍忌道:“心裡有太多的事的確不是一件好事,如果你想對我說的話,可以說出來,或許我可以替你分擔,也可以替你保密。”
狄殺嘴唇蠕動,大概是想說什麼,可看了霍忌半晌,只說:“如果你想走的話,我可以放你出去。”霍忌笑笑,沒有說話。
狄殺的手已經替霍忌解開繩子,道:“你不想走,我也要讓你走。”霍忌笑道:“可是我不會走的。”
狄殺道:“為什麼?”霍忌輕聲道:“因為童四爺。”
狄殺的心立刻沉了下來,解繩子的手也停了下來。他凝視著霍忌,問道:“為什麼?”霍忌迷著眼睛,許久答道:“仇恨。”
狄殺看霍忌的眼神忽然多了幾分複雜的成分,他挺挺他的腰,靜默了片刻,然後不說一句話地離開了柴房。霍忌雖然看不見外面,可是希望狄殺能坐下來跟他聊聊天,他討厭寂寞,他忍不住想要大聲呼喊。
他沒有呼喊,因為又有人來替他打發寂寞來了。來者身著白色的和服,上面有著淡雅的花紋作飾。酒井小姐的臉無論多少人看多少遍都不會認為有著這樣一張臉的人會殺人,可是有誰知道這個人其實已經殺人如麻。
酒井跪在那裡,她的姿勢是日本女人伺候男人的姿勢,雙膝跪地,頭微低,兩隻手放在腿上,說話都是低低的很是溫柔,可是聽清她的話就會吃驚:“我很想殺了你,可每次看到你不知為何就沒有了殺你的想法。”
霍忌神情自然地靠著粗糙的土牆,毫無羞愧之色,甚至有幾分無賴的表情,眨巴著眼道:“酒井小姐的身體可真的一流,酒井小姐的服務也很好。”
酒井翻著眼皮看了霍忌一眼,平和地笑笑,沒有生氣。
似乎是過了很久,酒井忽然問了一句讓霍忌不知所措的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