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怎麼還不去看?”被一群小丫頭纏住的蘭泗始終淺淺微笑。
“蘭泗哥哥也會去看戲嗎?”
“你們先去,我晚一點就會過去。”
“不能食言喔。”
“不會的。”他漾起一抹令人安心的笑容。
好不容易一干子聒噪的尊貴女娃兒都跑去看戲,只剩下站在原地的初荷。
“你怎麼不去?去晚了可就沒有好位置了。”清朗好聽的聲音傳來。
“我不想看戲。”初荷仰起小臉端詳蘭泗,不難理解方才那群格格會這麼喜歡他––俊秀出眾的相貌、溫文爾雅的言行舉止,那雙瑩亮朗然的眸子此刻正帶著笑意直視著她呢。
“怎麼不想看呢?今兒個的戲碼是哪吒大鬧海底龍宮,挺熱鬧。”蘭泗俊臉上的笑容直比陽光溫暖。
初荷不答話,只是倔強的搖搖頭。
“這兒許多人都不是嫡系子孫,自個兒不在意就成了,別人愛嚼舌根就讓他們說去。”蘭泗放低音量,語氣溫和的說。
初荷訝異的微啟小嘴。原來他都聽到了,所以特地前來支開那票驕傲的小格格。
“我不在意別人說什麼。”本來很在意,可那股委屈現在都煙消雲散了。
“那很好。”蘭泗微笑點頭。
“蘭泗貝勒,您趕緊過來瞧瞧。”兩個禮親王府的侍從急急忙忙喚著,蘭泗連忙轉頭察看,連向來不好奇的初荷都踮起腳來探看著。
“寶妍格格摔傷膝蓋了。”
蘭泗臉色大變,倏地飛奔過去,初荷忍不住跟著他一同湊上前。
“怎麼回事?好端端的怎會摔傷?”蘭泗急切追問。
初荷站在一旁,訝然看著眾人圍繞的小格格,嬌美粉嫩的臉蛋,晶瑩水亮的大眼睛,原來世上竟有這般惹人憐愛的小美人兒。
“怎麼傷成這樣。”蘭泗蹲在小格格身邊,語氣不捨。“來人,趕緊將咱們府裡的大夫找來治傷。”
“我沒事,擦破皮而已。”小格格調皮的嘻嘻一笑。
“都流血了還說沒事。來,先到涼亭歇著。”蘭泗小心翼翼的攙扶著小格格起身,他身邊的隨從們也跟著浩浩蕩蕩的離開。
初荷瞧見蘭泗站起來時從腰間掉下一塊玉,連忙撿起來。
“你的玉佩掉啦!”她對著蘭泗的背影喊。
蘭泗匆忙回頭瞧她一眼。“你隨意擱著吧。”
看來這塊玉遠遠不及那個小格格重要。初荷捏了捏手中的翠白玉佩,再看看稍遠處涼亭裡蘭泗溫文儒雅的臉龐,決定將玉佩保留起來。
那日之後,初荷找了一條紅線系在玉佩上,天天隨身戴著;這一戴,竟這麼持續了好幾年……
“小姐、小姐。”
麗兒的叫喚將她從回憶中拉回。
“怎麼?”初荷看著鏡中人,竟有些認不得盛裝打扮的自己。
“小姐,時辰到了。”麗兒在她耳邊輕聲提醒。
初荷微怔,不由自主的撫著胸前玉佩,將之慎重的塞進衣裳裡。
“好,走吧。”
這一去就是萬里千山,離他離得遠遠的,連想要聽聽他的訊息都不可能了。
第2章(1)
天色方亮,北京城裡兩支隊伍一前一後出發。
禮親王府上上下下全起個大早,禮親王和福晉滿面笑容的帶領著全家給祖先上香,稟告列祖列宗嫡長子蘭泗貝勒今日奉皇命遠赴邊疆視察營區。
上香後,在王府成員的歡送下,出動數十人馬簇擁著騎在高大駿馬上的蘭泗貝勒,浩浩蕩蕩出城。
京城另一隅,戶部侍郎福大人家中卻是不同的光景,三姨太庶出小女兒初荷今日出閣,僅三姨太與寥寥幾個家丁在打點,既無嫁妝,也沒豐富行頭,跟著陪嫁的就是貼身女婢麗兒一人;花轎看來也不特別新,再加上四個轎伕和媒婆,冷冷清清的在寂靜中啟程。
“小姐,沒想到大人竟然沒要你拜別祖先和父母,這簡直是於禮不合嘛。”麗兒對著轎子的小視窗咕噥。
去年大夫人的女兒初蓮嫁人,單單嫁妝都不止十大箱,福大人還特地三更半夜就起床,領著初蓮小姐拜別祖先,當時陪嫁的丫鬟和嬤嬤都可以排成兩列了。
同樣是親生女兒,怎麼差這麼多!
“現在這樣不好嗎?我倒是覺得清靜。”轎內傳來初荷清冷的聲音。
“小姐,您怎麼這麼說呢。簡親王給府裡下的聘金可比初蓮小姐的多上好幾倍呢,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