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挑中你當我的新娘?”拜託,他才是那個被欽點的倒黴鬼好不好。“你可以把話再說清楚點嗎?”
“有一位安東尼先生在深夜出現,他提著五仟萬,要我嫁到法國來,於是我收下錢,人就來了。”
“你是被逼迫的?”他的聲調陡然間提高兩個全音。
“不盡然,我是為了那五仟萬自願的。”
“為了五仟萬,你不惜出賣自己的婚姻?有沒有想過,萬一物件是個又老又醜的變態,到時你孤身一個人在異國,哭天不應地不靈。怎麼辦?”他突然氣起她的糊塗。
“為了錢,我認了。”她說過,五仟萬是好東西。
“就為區區五仟萬?”她認他可不想認,要五仟萬他可以給吧!她何必受安東尼箝制?就因為這五仟萬,他一生不婚的信條被她打破。
“‘區區’五仟萬?天!你不會了解貧窮人家的世界,知不知道在你眼中的區區,會改變一條生命、一份可能。”
可不是嗎?當年不過是一佰萬法朗,就改變了他、父親和那個下賤女子的生命。
“五仟萬可以買到很多東西,比方生命、平安、幸福、夢想,和太多太多你想像不到的東西。”
她的貪婪昭然若揭,但是意外地,他一點都不排斥她。
“你買到你的夢想了?”
“是的,這筆錢把我弟弟從死亡邊緣救回來,讓他能圓起上大學的夢想;這筆錢讓我母親不再居無定所,不用成天勞碌換取溫飽。他們的幸福是我最大的夢想。”想起母親弟弟,她臉上的笑容變得甜美安詳。
“所以,為了金錢,你可以犧牲掉一切。”
“我‘已經’犧牲掉一切了。”
“我以為嫁給法蘭·默尼耶,是‘賺’到一切。”
“說這麼好聽,我們的婚姻能維持多久,一年或是兩年?只要孩子生下,我不就要被遣送出境?告訴你,不是每個女人都樂意當你的代理孕母。”
“你說什麼?再講一次。”他不確定自己聽到的。
“我說錯了嗎?你要一個繼承事業的兒子,卻不想要糾纏一生的麻煩妻子,我成全你,從此銀貨兩訖,誰也不欠誰。”莫非她曲解了安東尼先生的意思?
“他是這麼說的?”很顯然,問題出在安東尼身上,他和安安都是受擺弄的物件,他要找到他,把事情好好問清楚。
她用最簡單的話將那一夜奇遇描述出。說麻雀變鳳凰太俗氣,但安安不得不承認,發生在她身上的就是這一回事。
安安的敘述給他搬來一個大臺階下。
很好,既然他們都是被迫的受害人,基於同仇敵愾原理,他不但不能再仇視她,還可以……順著心,由它牽引起對她的感覺……的喜愛……
“安東尼是你的朋友還是屬下?”
安安的問句將他從思潮中拉出:“都不是,他是我的監護人。”
“監護人?他好年輕,好怪……”
“有沒有興致聽故事?”嘆口氣,十幾年了,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把發生在身上的事情當成故事說出來,也許是今夜的氣氛太好,讓他忍不住想對個陌生女子侃侃而談。
“故事?好啊、好啊!我最喜歡聽故事。”把頭靠在他肩上,她愛上他寬寬的肩膀和暖暖的體溫。
“很多年前,有一個父親帶著兒子……”
月偏西,星子沉,夜風中飄著淡淡玫瑰香,第二次,法蘭在月下對她訴說他自身的故事。
新的戀情在月下悄悄產生……笑彎了一彎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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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班,他還是忍不住回到這個有她的地方。
走過庭園、門廳,整個屋子又是空無一人,他們又聚在他的房間,和他的小新娘說說笑笑了吧?
她的確夠親和,讓每個從她身邊走過的人,都忍不住駐足停目,自己不也是不受控的一員?
推開房間,她居然不在?法蘭皺起眉,推開一間間房門,最後在書房裡,他看到她正凝神閱讀,他的眉鬆弛開來。幸好她在!
“你回來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會回來,今天是查理生日,我放他們半天假,讓他們自個去慶祝。”
“我懷疑,他們怎沒有邀請你一起去?”
讓他們繼續嘲笑她嗎?才不幹!他們已經用那種曖昧不明的眼光看了她整整一早上——就因為她躺在他懷裡,在花園睡了一晚。
“我……我昨天沒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