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寸的拖出泥沼。
二十餘名斥候;唯有行在最後的李武陵得救;其餘的全部沒入了這深深的泥沼;連遺體都沒找著。李武陵緊握拳頭;臉色煞白;望著戰友們消失的泥沼;眼裡噙滿了淚珠。剎那匙之間;這無憂無慮的少年便成熟了許多。
“不要哭。”林晚榮臉色如墨;默默拾起泥沼裡一柄殘留下來的大刀;撫摸良久;遞到李武陵手中;惡狠狠號道:“你給我把腰桿挺直了——李武陵;你記住;男人;只有勝利的時候才哭。”
李武陵抹抹眼淚鼻涕;臉上的神情瞬間肅穆了起來。林晚榮點點頭;拍拍他肩膀;神色無比的鄭重:“將這些兄弟的名字記在此處——若我能活著回去;我向你保證;他們將是我大華最尊貴的人。”
林三的承諾從來就沒有落空過;這是人所周知的道理;李武陵感激的嗯了聲;抹去了眼淚;臉上卻再不復往日天真的顏色。
無端損失了二十餘名好兄弟;營中氣氛頓時沉悶了起來;這沼澤卻是通往西北向的唯一通路;非走不可。胡不歸組織人馬連夜砍樹;無數的木板組合在一起增大受力面積;沿著沼澤一寸一寸往前鋪去。新組建的斥候隊腳踏木板;謹慎緩慢的向前探去;足足走了五六里地;才穿出森林;踏上厚重的黑土。
得了斥候的稟報;林晚榮淡淡點頭;望著那吞沒了二十餘兄弟的沼澤;眼中閃過火一般的火焰。
“向逝去的勇士們——敬禮!”林晚榮長喝一聲。
“刷——”;無數雪白的鋼刀;齊齊劃出道鋒利的弧線;高舉在戰士們胸前。閃閃的寒光衝破森林山峰;直入蒼穹深處。
過了泥淖險阻已是次日地五更時分;天色仍是幽暗;那紮營的計劃早已泡了湯。林晚榮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整齊隊伍;一口氣又前進了幾十裡地。
“林將軍;你快看——”胡不歸的叫聲;驚醒了還在沉思中的林晚榮。他抬頭望去;只見腳下雲霧幽幽;深不見底;竟是一處絕斷地懸崖。對面三十丈處一座高聳的山峰;直直插入雲霄;險絕天際。賀蘭山天池奔流到此處。垂直落下;形成一道靚麗的瀑布直卦九天;嘩嘩的水聲衝擊著岩石。清脆無比。
絕路!!!林晚榮雙眼睜得圓圓;冷汗刷刷的流了下來。花了那麼多時間和精力;還犧牲了幾十個好兄弟;一心想著穿越著賀蘭山;卻沒想到。一堵斷崖就葬送了所有的希望。
“這有什麼好看的?”他搖頭無語:“一道苦大仇深的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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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的。”胡不歸急道:“不是這懸崖。看;你快朝遠處看——”
遠處天邊;一輪彎月潔白如雪。淡淡幽光灑滿大漠草原的每個角落。昏暗地天際;晨星或明或暗;幽幽閃爍。夾雜在遙遠的天地一色中;卻有顆異常火紅的小星星;不斷飄搖閃爍著。
“不就是一顆星星麼;有什麼好看地?”高酋嘿嘿道。
胡不歸急急搖頭:“我的高兄弟;你糊塗啊;那怎麼會是星星?那就是我們誓死要找的地方——巴彥浩特!!!”
“什麼;你說什麼?!巴彥浩特?!”林晚榮大驚。一把抓住胡不歸:“胡大哥;那不是星星?你怎麼知道那就是巴彥浩特?”
胡不歸笑道:“林兄弟;說起這突厥的風俗;你可就比不上我了。突厥人馬背為生;一夜騎行幾百裡;在大漠草原裡迷失方向那是常事。突厥各部落在夜間都會燃起巨大的篝火;為部族勇士指明回家地方向;這篝火也是各部落實力的象徵;部落越強;篝火也就越大越亮。突厥建立了汗國之後;由於征戰甚多;這風俗漸漸演變成了在重要的關口燃起篝火。從方位上判斷;你看到地那顆最亮的‘星星’正處西北;應該就是巴彥浩特無疑了。看這距離;應該在百里開外。”
那就是巴彥浩特?!林晚榮心裡的激動;實在無法以言語形容。在最絕望的時候;目的地的突然出現;給他驚喜的同時;也在他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默默凝視那顆火紅的“星星;良久;林晚榮緊緊捏了捏手掌;目光轉向對面懸崖:“高大哥;你會射箭麼?”
高酋大言不慚道:“林兄弟;我沒有告訴過你我是全才嗎?!”
“好!”林晚榮大叫一聲;自胡不歸手中取過強弓勁弩遞到老高手上:“高大哥;看到對面的大樹沒有;射穿他!”
這強弩是經過改造地;後面綁著一截極粗的繩線;足有幾十丈之多;重重盤在地上。
高酋吃驚道:“林兄弟;你的意思是我們順著繩子滑過去?可是戰馬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