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誠王背後的三百餘人同時大喝起來,齊齊拉開衣甲,神情悲壯。這些人腰間綁地火藥,纏繞了一層又一層,只要些微的燭火便能燃爆,那是怎樣一種場面不難想像。而能在這個時候還留在誠王身邊的,都是死士中的死士,其意志絕不用懷疑。
林晚榮神色漸漸凝重起來,無奈嘆道:“王爺,何必要走到這一步呢,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乎?你和皇上是親兄弟,只要坐下來談談,有什麼解不開的疙瘩呢?”
他說話地同時,許震早已指揮手下眾人,偷偷接上水龍瞄準誠王,準備隨時應付突如其來的變化。
誠王颯爽一笑:“皇家事,外人怎知?!林三,如果有一天你走到我這個地步,你會明白我的心境地。”
“呸,呸。”秦仙兒急忙嗔了幾口,哼道:“我家相公,怎能與你這亂臣賊子相提並論?他傷成這樣,還不是拜你所賜?”
誠王看了她一眼,嘆道:“皇上果然好心思,親身女兒隱藏白蓮教中,他都可以隱忍不發。父皇昔年對我說過,為人上者,須絕情慾,只可惜我領會的晚了些,未能學你父皇那般,終致有今日之局,可悲,可嘆!”
他神情無比的落寞,長嘆中有著許多的感慨。林晚榮笑道:“王爺,這些話兒,你應該和皇上探討去,你和我們來說,沒有什麼用處。那個誰,許震,還不快快扶王爺上轎——”
“得令!”許震一使眼色,他身後的兵馬便要擁上,誠王身後的數百死士,個個高舉火把,齊齊火目而喝:“誰敢動我家王爺?!”
火把在他們手上,隨時都可以將引線點燃,這麼多肉彈的威力可是非同小可。
林晚榮長嘆了一聲,無奈道:“王爺這是何苦呢?這麼些火藥一起爆炸,很疼的!!換做小弟,肯定受不了!你還是三思吧!”
誠王雙眼微閉,淡淡道:“這是弟兄們的心思,孤阻止不得!”
“那就沒辦法了。”林晚榮雙手一攤,滿臉的遺憾:“該勸的我都勸了,該做的我也都做了,王爺執意要一意孤行,我還能做些什麼?許震,叫弟兄們後撤,給王爺留點私人空間。”
官軍們緩緩後撤,兩方之間,留出一幅巨大的緩衝地帶。誠王及身後的三百勇士,就彷彿大海中的孤島般被隔離起來。
見官軍後撤,沒有一點要捉活的的意思,誠王神色黯然,臉上陰晴不定。
許震湊在林晚榮身邊,雙眼緊緊注視著誠王,壓低了聲音道:“將軍,怎地沒看見趙康寧?”
林晚榮早已發現此事,點頭嘆道:“雞蛋不能都放在一個籃子裡,誠王老謀深算,我終究還是小看了他,那趙康寧,怕是往北邊去了。”
“你的意思是,他們二人兵分兩路?糟糕——”許震猛地拍手,懊惱道:“萬一趙康寧也換上官軍的衣裳,混在在人群中,徐大人猝不及防之下,還不叫他逃了出去?我這就通知徐大人——”
“晚了!”林晚榮無語苦笑:“趙康寧早已跑了!”
秦仙兒也急了:“相公,你怎能確定?”
林晚榮點點頭:“虛則實之,實則虛之,這就是誠王的厲害之處。仙兒你想想,北邊的兄弟們打了半天,最後卻得知要找的人出現在南邊,換做是你。你會怎樣?”
“會有懈怠。”秦仙兒無奈道。
“這種心理上地懈怠,就連徐先生也無法控制。那趙康寧與誠王不一樣,他年輕體健,不需要隨從。只需一匹健馬,就可以混在人群中衝出去,誰能察覺?”
叫他這一分析,秦仙兒頓時啞口無言,良久才輕嘆出聲:“可惜了,叫他跑了!這誠王當真是用心良苦。”
讓趙康寧逃了,林晚榮也有些惋惜,不過能將誠王拿住,這已經是個了不起的成績了,他笑著拍拍仙兒香肩:“世界上沒有十全十美的事情。不用擔心。這個趙康寧比起他老子,可差的太遠了,想拿他也不是什麼難事。”
有了相公寬慰。秦仙兒甜甜一笑,不再言語。
一輪彎月緩緩爬上夜空,幽幽地月光照耀著官道、樹林、大營。樹木仍在熊熊燃燒,冷冷的月光與火光交相輝映,瑰麗無比。幾顆黯淡的小星在天際若隱若現。將這戰場映照的越發清冷。
在這圖窮匕現的時刻,雙方的拼殺早已停歇,充滿硝煙的戰場上。剎時有一種詭異的寧靜。面對這奇特的一幕,每個將士心中,都有一種難以言說的震撼。對面便是大華朝地皇家貴胄,曾經顯赫一時的誠王,如今卻被大軍重重包圍、要落得個舉火自爆的地步,放在昔日,有誰能想到這種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