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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此情可待

不大會受風浪影響,依照司南與《大荒經》,取直線而飛。

第二日黃昏時分,三人一鶴已到了古浪嶼。殘陽如血,雲霞變幻,海鷗翩翩飛翔。古浪嶼碧樹蒼翠,黑石白沙,雖遠不及湯谷大,但卻比之美了百倍。雪羽鶴緩緩降落在白色沙灘上,三人跳了下來。還不待王亦君將雪羽鶴封印,纖纖已經朝島上狂奔而去。王亦君、蚩尤急忙緊隨追上。

三人繞過石崖,穿過一片小樹林,來到一個木屋前。小溪流淌,倦鳥歸林。但那木屋門扉緊閉,簷角蛛網,似乎也頗久沒有人住。纖纖怔立片刻,衝上前推門喊道:“爹爹!”屋內木桌竹床,塵灰滿布,空蕩無人。夕陽從竹窗斜斜照入,塵粒在光柱中飛舞。纖纖呆呆地站著,淚珠一顆顆掉落。

王亦君輕輕將她攬入懷中,撫摩著她的頭低聲道:“傻丫頭,哭什麼。咱們比你爹爹先走,還費了這許久工夫才到。你爹爹和喬城主還要尋找失散的遊俠,自然不會這麼快到啦。”纖纖擦去眼淚,大聲地笑道:“對,我爹爹厲害的很,那些水妖哪裡是他對手。他一定是找其他遊俠去了,過幾天就該回來啦。”話雖這般說,心裡還是說不出的驚惶憂慮,淚水忍不住又湧了出來。

當夜三人收拾了房間,燒了些海味,用完膳後就在這木屋中睡下。王亦君、蚩尤翻來覆去,心中波濤起伏,睡不著覺,當下悄悄地起身。月光如水,照在纖纖熟睡的臉龐上,秀眉微蹙,俏臉酡紅,細細的汗珠沁在小小的鼻尖上,彷彿在夢中還在擔憂一般。兩人對望一眼,均是心下難過。這小女孩兒從今往後,只怕當真是無依無靠,他們只有竭盡全力,好好的照顧她了。

此後的一個月裡,王亦君、蚩尤、纖纖便一直在古浪嶼上留守等候。白日裡,蚩尤入海捕魚,留島守侯。

王亦君則帶著纖纖騎鶴飛翔,四下打探蜃樓城群雄的訊息。但滄海茫茫,人煙稀少,除了湯谷,始終沒有找到落難的遊俠,更勿論科汗淮與喬羽。雖偶爾也能發現一些偏僻的島國,但島上居民大多是蠻荒野民,言語不通。

而兩人長得俊逸美麗,又騎乘白鶴,每每被認做仙人,受蠻荒島國萬眾膜拜。因此每日回到島上時時常帶回一些化外野民進貢的土特產品。

最初十幾日,王亦君與纖纖還能談笑風生,縱橫千里,領略東海汪洋壯闊美景。但始終杳無音信,不由日益擔心。纖纖也一日比一日消瘦,笑容日少,就連話語也少得出奇,瞧得王亦君二人甚為心疼憐惜。到了後來,王亦君決計冒一冒險,讓蚩尤留在島上與纖纖相伴,自己則夜半起身,孤身騎鶴,朝西南蜃樓城方向飛去。

卻打聽到水妖竟也不知道科汗淮、喬羽的生死。原來那日他們走後,科汗淮浴血奮戰,殺了眾多水妖,苦戰中卻被水伯天吳乘隙制住。科汗淮突以兩傷法術一舉脫身,並將水伯天吳擊傷。混亂中,科汗淮救出喬羽殺出重圍,身披四十餘處輕重傷躍入海中逃逸。但是他們傷勢極重,且那夜風浪極大,多半凶多吉少。此後一個月裡,水族又對方圓五百里的海域封海查尋,一無發現。唯一的解釋便是兩人已經葬身魚腹。雖然如此,水伯天吳仍不敢稍有放鬆,繼續封海搜尋,希望能找找屍體遺物。

回到古浪嶼,王亦君將這訊息告訴二人,他們一聽之下,均是悲喜參半。但既然連水妖都未發覺兩人屍體,則生死不能定論。既然如此,兩人能生還的可能性只怕更要大些。三人互相勉慰,雖然這訊息並非喜訊,但比之此前心中的那無望的憂慮,卻是強了幾分,也給他們留下不少想象中的希望。

自此日起,三人便安心的住在古浪嶼上,潛心練功。秋去春來,不知不覺三人已在這古浪嶼上住了半年。

半年裡科汗淮與喬羽依舊杳無音信,三人望穿秋水,熱切盼望的心情也逐漸淡卻下來,又慢慢被擔心憂慮所取代。王亦君、蚩尤曾經冒險飛抵蜃樓城附近三次,但也都一無所獲。擔憂之餘,只有找出千萬理由聊以自慰。

既然沒有確定的訊息,他們也只能在這島上繼續等待下去。

纖纖與他們兩人也日益親密,直如兄妹。常常對兩人呼來喝去,奴役使喚。高興起來,又掐又擰那也是常有的事。雖然時常牽掛父親,但有兩人做伴,日子也過得頗為快樂。對王亦君的倚賴與那莫名的少女情愫也在不斷滋長,有時也不自主地流露出來,只是王亦君當她是小孩,從來沒有多想罷了。

這日,王亦君與蚩尤從海中捉了一隻巨大的海龜,那海龜的巨殼上竟刻了一行大字:湯谷大亂,聖使速歸。

兩人聳然動容,對望一眼,霍然起身,奔回木屋。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