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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此情可待

最後一絲希望也蕩然無存,彷彿懸崖邊上的人揪落了最後一根稻草,驀然發現,自己傾力所注的,竟絲毫承受不住自己的託付。那悽裂的難過苦痛彷彿雷電般劈落。纖纖喘息搖頭,淚水傾注,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過了半晌才顫聲道:“九姑說的一點也不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你為何不一劍殺了我,也勝於讓我受這無窮無盡的痛苦。”

王亦君心如刀割,難過之下,淚水險些奪眶而出。想要緊緊地抱住纖纖,卻被她費盡力氣推開。纖纖縮到床角,頭髮凌亂,曲膝抱身,不住地顫抖。那悲切、苦痛、淒涼、憤恨地眼光盯著他,“你好!你好!”突然拔出發上的雪鶴簪,用盡周身力氣,狠狠地扎入了自己心窩。鮮血四溢,如紅花般在月光中開落。

王亦君大驚失色,狂呼聲中,搶身上前,已然不及,那髮簪已經沒入胸中。驚駭難過之下,手足無措,抱住纖纖大聲呼喊,淚水頃刻間模糊了視線。纖纖望著他,目光渙散迷離,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聲如遊絲,“大哥,這下你終究能記住我了罷?”一口氣接不上來,脖頸微搖,臉容含笑,就此香消玉殞。

王亦君腦中一片迷亂,轟隆做響,張大了嘴,發不出聲,喉嚨如被什麼堵住了一般。悲苦悔恨如巨石壓頂,喘不過氣來。剎那間往事歷歷,湧上心頭,纖纖的音容笑貌在眼前、耳邊激盪。低頭望去,淚眼朦朧中,她那清麗的容顏上淚痕滿布,嘴角那絲微笑又是淒涼又是嘲諷。不知過了多久,他才仰天大吼,發出痛切的哭聲。

窗外燈火搖曳,人聲鼎沸,腳步聲此起彼伏,門吱呀一聲開了,許多人湧了進來。燈火迷濛,王亦君抱著纖纖頭昏目眩,什麼人也瞧不見,只是不住口地喃喃,“纖纖死了,是我害了她。”

清晨的陽光從那石洞中斜斜地照射進來,洞內冰寒徹骨,宛若寒冬。縱橫五六丈的洞中堆砌滿了大塊大塊的冰塊,那是水族群雄以“玄冰法術”所制的人造冰。四壁水晶燈發出的光芒在這冰寒之氣中,也有些森冷幽碧。中心的水晶棺裡,纖纖安詳地躺著,嘴角還牽掛著那絲說不清是歡喜還是淒涼的微笑。

眾人都已陸陸續續退了出去,只有九姑、赤銅石等人依舊站著。這兩日來,王亦君不吃不喝,就這般呆呆地站在水晶棺前。這開朗樂觀的少城主竟如同忽然變成了一尊石塑。

咫尺之隔,王亦君怔怔地望著水晶棺中的纖纖,腦中一片空茫,依舊沈浸在那沈痛、迷茫的悔恨中。直到此時,他依然無法相信,纖纖真的已經死了。這兩日來,他腦中一片混亂,渾渾噩噩,什麼也記不得了。在他耳邊,反反覆覆地響著纖纖的話:“只當我是妹妹,從來沒有一點其他的喜歡麼?”他原本非常篤定的心裡,竟逐漸逐漸地迷惑起來。纖纖的音容笑貌,在他腦海裡揮之不去,那銀鈴般的笑聲始終響徹不停。他對纖纖,究竟是怎樣的感情呢?想的越久,便越是糊塗,這種困惑又變成揪心的疼痛。

洞口人影一閃,真珠怯怯地隨著人魚姥姥走了進來。兩人在陸上行走頗為不便。辛九姑迎上前,“你們是來瞧纖纖的麼?”“我們是來救她的。”聲音雖然不大,卻如雷鳴一般令眾人一震,王亦君、蚩尤齊齊“啊”

的一聲,猛地轉頭,“你說什麼?”“只要不是魂飛魄散,總有法子救回一命。”

“傳說中倒有不少可以起死回生的聖藥,但是多半要以北海、崑崙、南海等諸多寶物仙草混制數年而成。

即使眼下能將這些仙草靈丹盡數收齊,但也需費歷年才能製成。待到那時,縱然有效,纖纖也早已魂飛魄散。”赤銅石見王亦君滿臉困惑,便又解釋,“城主,人體便如神器,將魂魄封印其中。一旦這“神器”損壞,則魂魄逸散,迴歸仙界。倘若有回生聖藥,修復人體神器,再輔助以招魂法術,或許能令亡者重生。但這需在魂飛魄散的剎那間完成,否則神遊萬里,想要招回那是絕無可能。”

“是了!纖纖自殺所用的雪羽簪乃是封印神器,依照封印法術來說,她的魂魄當被封印其中,並未散去!”

卻見赤銅石搖頭嘆道:“話雖如此,但這雪羽簪終究不是靈力強盛的神器,最多將她魂魄困住七天,便要開始逸散。七天之內,我們要從何處尋來這回生聖藥?”

人魚姥姥她朝真珠點點頭,真珠低下頭,從口中吐出那顆幻光流離的無邪鮫珠,走到王亦君身邊,將鮫珠遞給他,“王城主,雖然這鮫珠不能令纖纖姑娘起死還生,但是卻能暫時凝聚纖纖姑娘的魂魄。縱然一年半載,也沒有大礙。”

眾人都大為驚異,王亦君又是吃驚又是感激,這鮫珠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