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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章 雁門大澤

天而起。

“喀拉拉”一陣脆響,裂痕急速擴散,“蓬蓬”連聲,冰塊迸飛四射,水浪衝湧。突然銀光四閃,數十條巨大的飛魚嗚啼著破浪衝出,在漫漫大雪中展翼滑翔了十餘丈,紛紛跌落在冰地上,活蹦亂跳。

眾雪鷲歡嗚怪叫,“轟”地一齊炸飛開來,急電俯衝,各自抓住一條飛魚,貪婪啄食。雪地泉湧,飛魚接連不斷地飛衝而出,在白茫茫的冰地上無助地蹦甩翻跳著。此地連日大雪,飛禽走獸多已凍死,掩埋於深雪之下。雪鷲許久未曾吃到如此鮮活美食,激動歡悅,一面啄食,一面振翅高嗚。

突然“蓬”地一聲悶響,一條飛魚在半空中炸將開來,兩個人影從中摔落在地。眾雪鷲驚叫著沖天飛起,高高盤旋。那兩人緊緊相擁,在雪地翻滾了片刻,不再動彈;大雪繽紛飄落,轉眼間便將他們銀裝素裡。眾雪鷲盤旋半晌,徐徐落地,繼續貪婪地啄食滿地蹦跳的飛魚。

一隻雄壯的雪鷲歪著頭凝視兩人,低嗚著踏步上前,舒展翅膀,用翅尖輕輕地碰觸一人的肩膀。見始終沒有動靜,那雪鷲膽子似乎更壯了些,低頭啄擊。突然碧光一閃,雪鷺頭顱沖天飛起,鮮血噴射,將雪地染得點點豔紅。眾雪鷲驚叫四飛,轟然四散,抓了飛魚逃逸到數十丈外,再也不敢上前。

那斷頭雪鷲東搖西晃,猛烈地拍打著翅膀。一人從雪地上跳了起來,拋落手上的青銅長刀,猛地抓住雪鷲的脖頸,大口大口地吞飲鮮血。那人臉色雪白,姿容俏麗,竟是個年輕女子。衣裳溼漉漉的,血跡斑斑,肩頭潰爛,烏血凝結。

那女子全身顫抖,閉著眼睛吞飲了片刻,兩靨方才逐漸恢復嫣紅。素手扣住雪鷲斷頸,喘了一口氣,將雪鷲拖到另外那少年身邊,小心翼翼地扶起少年,將那雪鷺的斷頸塞入他的口中。

那少年面色蒼白,昏迷不醒;臉上一道斜長的疤痕,緊蹙的眉宇之間凝罩著陰冷的煞氣,赫然正是蚩尤!

那年輕女子自然便是九尾狐晏紫蘇了。

原來她抱著蚩尤摔落觀水河後,立即破入一條文鱔魚的腹中,以法術將其傷口癒合,隨著魚群一齊朝前游去。水族群雄只顧著搜尋兩人身影,對千百條翩然遊過的飛魚無暇顧及。二人就此從萬千雙眼睛的凝視下,逃之夭夭。

晏紫蘇傷勢頗重,藏在魚腹中調息許久,方才將傷口逐漸癒合。順流而下,到了崑崙山脈之內,暴風雪肆虐,冰河凍結。蚩尤昏迷不醒,晏紫蘇傷勢未愈,是以在河下飄徙許久,始終無力破冰而出。恰逢眾鳥鑿冰覓魚,他們方得以重見天日。

溫熱的鷲血沿著蚩尤的嘴角溢了出來,白氣絲絲蒸騰;過了片刻,蚩尤蒼白的臉色也稍轉紅潤,但周身仍然冰涼僵硬。晏紫蘇又喝了幾口鷲血,將那雪鷲屍身拋了開來。拾來羚羊、文鱔魚的骨骸,製成骨車,小心翼翼地將蚩尤放在骨車上,又將雪鷲羽毛連皮剝落,披在蚩尤的身上。而後又揀了十幾條豐肥的文鱔魚,一齊丟在車上;再抽鳥羽為繩,將蚩尤與骨車牢牢捆縛。

她傷勢未愈,真氣不濟,無力帶著蚩尤御風飛翔,又不知解印太陽烏的法訣,更無力捕捉逃逸的雪鷲,唯有暫且藉助這骨車在雪地上滑行了。

晏紫蘇心中一動,故意“哎喲”一聲,摔倒在地,動也不動。那群冰羽雪鷲怪叫了半晌,眼見她始終未曾起來,終於按捺不住,“呼呼”激響,振翅急衝而下!便欲爭啄掠食。

晏紫蘇眼角掃見兩隻冰羽雪鷲惡狠狠地撲來,驀地電掠而起,格格一笑,手中繩索倏地套住二鳥脖頸。眾雪鷲大驚而逃,那兩隻冰羽雪鷲慌亂之下,哀嗚振翅,奮力沖天,登時將晏紫蘇、蚩尤連帶骨車一齊拉了起來,破空飛舞。

晏紫蘇翻身躍到骨車上,一隻手將蚩尤緊緊抱住,另一隻手抓拽繩索,駕御著冰羽雪鷲在狂風暴雪中搖擺穿行。天旋地轉,刀風割面,雪花層層疊疊地撲面而來,涼絲絲地在臉靨上化開。晏紫蘇素手抵住蚩尤的胸膛,將真氣綿綿輸入,以免他凍僵;自己體內卻越來越加寒冷,每吸一口氣,便猶如冰刀穿喉而過,傷口又劇烈地抽痛起來。凝神聚氣,駕鳥飛行。

暴風雪越來越猛,眾雪鷲亦有些支撐不住,嗚啼聲中,紛紛朝著雪山峰頂的洞穴飛去。那洞穴在峰頂峭壁上,黑漆漆地極是幽深。晏紫蘇拉著骨車往洞穴深處走去,尋了一個乾淨所在,將蚩尤解縛,平放在地。

當夜,洞外風暴兇狂,洞內人鳥劃界而居,倒也相安無事。洞中雖然濁臭不堪,但比起洞外冰天雪地的惡寒,卻已如天堂了。晏紫蘇在洞角生了火,烤了些魚肉胡亂吃下。

晏紫蘇指尖搭在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