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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四章 九死一生

松子與風伯汗水涔涔,不住顫動,雙手死死地抵住王亦君。昏暗中,可以清楚地瞧見一對赤光黃芒宛如兩條長蛇,在王亦君全身經脈急速遊走,交錯飛舞,刺目閃爍,眼花繚亂。王亦君體內宛如透明,彩光閃爍不定,連內臟與骨骼的形狀也瞧得一清二楚。那顆定海神珠在他丹田處緩緩旋轉起來,越來越快。

雨師妾心中一跳,驀地明白他們竟是將自己真氣毫無保留地輸入王亦君體內!又驚又喜,淚水叉莫名地湧了上來。王亦君只要能將這當世兩大高手的真氣在體內留住一日,明日之決鬥勝算便大大增加。縱不能擊敗老怪,也不至於命喪當場。

正自歡喜,忽聽“哧哧”輕響,王亦君的奇經八脈絢光閃耀,幻彩流離。黃光赤芒與碧綠色的真氣交相撞擊,登時如巨浪驚濤,怒捲進爆,靈山十巫續接好的經脈又接二連三地斷裂開來。王亦君悶哼一聲,簌簌顫抖,彩光如萬千箭矢,從他體內破體衝出,所經之處,面板表面竟滲出顆顆鮮血,情狀詭異已極。赤松子與風伯鮮血齊噴,臉色慘白,盡是驚愕沮喪的神色,但雙手卻依舊附著王亦君胸背,絲毫也不移開。

雨師妾大驚,突然明瞭:“是了,他們的真氣屬性不同,又都極為強霸;傻蛋大傷初愈,這般強行輸入,豈能不震傷經脈?”一念及此,芳心大寒,急忙急掠上前,錯手想將三人分開,豈料手掌方甫觸及王亦君身體,便覺一股強大的渦旋引力驟然吸來。她驚呼一聲,雙手如磁石附鐵,緊緊地壓在王亦君的肩頭,再也無法收回。

“嗖!”她的手少陰心經、太陰肺經門戶大開,真氣如潮,源源不絕地抽離體外,被那股強烈已極的渦旋引力急速吸往王亦君體內。雨師妾大駭,想要凝神斂氣,卻覺心慌神躁,身不由己,真氣如落花流水春去也,丹田登時大空。

真氣滔滔流逝,經脈痺痛,雨師妾只覺自己宛如被掏空的竹子,在狂風中簌簌顫動。神智漸轉混沌,眼角餘光依稀瞧見王亦君的臉容,在變幻莫定的流離彩光裡閃耀著溫潤的光澤,體內的經絡閃閃發光,不斷迸破,卻又不斷地自動續合,古怪已極。

突然之間,她恍惚地閃過一個念頭:“若能將真氣盡數送給王亦君,助他打敗老怪,自己縱使變作廢人又有何妨?”想到此處,那恐懼、慌亂之情登時煙消雲散,心底裡反倒湧起說不出的歡喜與快慰。

當是時,忽聽“咄咄”連響,石門又響起款叩之聲。雨師妾、赤松子、風伯三人周身震痺無力,緊緊地吸貼在王亦君身上,混沌恍惚,動彈不得。雖然聽見那敲門聲越來越急,卻偏偏連說一句話的氣力也沒有。

“砰”石門撞開,大風呼嘯,燭火陡然黯滅。四人劇顫,碧翠、橙黃、赤紅、淡黑光芒交織繞舞,將黑暗的石屋照耀得光怪陸離。門口那人驚咦一聲,沈聲道:“太子,你沒事吧?”驀地關上石門,白影一閃,急電似的衝至石床。霓光之中,那人臉容清晰分明,竟是金族白帝。

雨師妾大喜,鬆了一口氣:“白帝既到,傻蛋得救了。”此念未已,一道氣浪鼓舞飛卷,蓬然分扯,登時將自己四人生生拉散。赤松子三人方自歡喜,卻聽白帝駭然低吟一聲,那氣浪陡然消逝無形。

“砰”地一聲輕響,白帝身不由己地閃電飛起,雙手牢牢吸附在王亦君的腰肋,白光進爆,滾滾真氣倏然湧入其陰驕、陽維兩脈。“哧哧”聲中,五色霓光爆漲逆旋,王亦君體內那股螺旋引力驟然變大,如同巨大漩渦將四人緊緊吸到一處。彼此真氣都如長河彙集,滔滔卷溺,轟然衝入王亦君經絡、丹田。

“轟!”五人齊震,王亦君突然慢慢地旋轉起來,雨師妾四人手掌吸附其身,不由自主地隨著他一齊繞轉移動,真氣滾滾外洩。白帝大汗淋漓,皺眉凝望赤松子等人,想要說什麼卻發不出聲、當世幾大超一流高手就這般絞麻花似的糾纏凝固,動彈不得,隨著業已昏厥的王亦君的節奏當空悠悠旋轉,驚愕、惶恐、迷惑……面面相觀。

雨師妾突然覺得說不出的滑稽,忍不住無聲地笑了起來,但是驀地又是一陣害怕:倘若連白帝也不能將他們分開,天下又有誰能做到?這般持續下去,究竟後果如何?王亦君會不會經脈盡碎而死?

暖爐“劈啪”脆響,火光漸漸地黯淡了。幻光流彩,霓虹閃耀,五人在半空中無聲地旋轉著,速度越來越快,五道真氣洶洶衝湧,在王亦君的經絡中絞扭激撞,彷彿從不同雪山衝卷下的冰川融水在同一個河道里撞擊迴旋。每一次碰撞都要帶來驚濤駭浪,形成更大的渦旋。王亦君的經脈不斷地迸裂,又在各種真氣的擠壓下,不斷地自動續接。但是,隨著那股螺旋巨力越來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