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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到湖心亭見駕。我一聽就懵了,現在大冬天的我一路來都給冷得手足冰涼,居然還要到什麼湖心亭去吹風,皇帝你也一把年紀了,就不要跟年輕人拼身體素質了,損人不利己啊!

走到湖邊,我才明白剛剛是白操心,湖心亭已經被厚厚的帷幕給遮個嚴實,通報之後,宮女女替我們拉開門簾,映入眼簾的是一幅詭異的畫面。

楚天景和楚天河桌前對弈,身旁各坐一位氣質高貴珠玉環繞的中年美婦,十有八九是皇后和李貴妃了,皇帝則在中間興致勃勃地觀局,暖暖的炭火,渺渺的薰香,本應是溫馨的共聚天倫場面,可是用這幾個角色來演,我怎麼看都是一個無比華麗的片場,再逼真也只是在作秀。

機械地下跪叩頭三呼萬歲,皇帝宣了句平身後,朗聲笑道:“太子,你這子可是落錯了。”

對於我一個象棋別人讓半壁江山也能敗到慘不忍睹,軍旗永遠記不住軍銜大小,跳子棋被用來當彈子打,圍棋只會用來下五子棋的棋類白痴,楚天景就是用黑白棋子在棋盤上擺了個大熊貓出來我也看不懂啊,還是繼續保持我低頭死盯地面的淑女姿態,在來的路上我就決定沉默是金,我在老皇帝那裡已經給他留下驚世駭俗的一筆了,再口不則言下去他非中風腦偏癱不可。

“父皇好眼力,兒臣一時疏忽了。”一貫傲慢的楚天景用這麼恭敬的語氣說話,聽的我真噁心。

“朕看嚴家姐妹一到,你們兄弟倆也沒有心思再繼續了,就到此為止,免得壞了這難得的好局。”

接下來太監就上來撤去下棋的方几,換上個巨大的圓桌,皇帝一聲令下,所有人依次落座,座位的安排是皇帝為十二點,嚴家中年男為六點,順時針是皇后、楚天景、撒潑女、撒潑女之母,逆時針則是李貴妃、楚天河、我、百花哥哥。坐這種楚天河在旁邊,楚天景在對面的無恥座位,我還是眼不斜視作附首認錯狀比較好。

“嚴愛卿,”楚帝老頭優哉遊哉地啜一口茶,“你可知,朕今日召你來,所為何事?”

“臣不才,想是為了小女。”嚴老爹恭恭敬敬。

“嚴愛卿就是嚴愛卿,這麼多年,深知朕心,深得朕心,連所生的女兒都是一樣。”

“這~~~皇上謬讚,臣愧不敢當。”

心虛的可不只嚴老爹一個,楚帝沒事來這麼一句,想都不用想,下一步鐵定拿我開涮,虧我一進宮就跟孫子似的點頭哈腰卑躬屈膝的,早知道就堅持正經做人,反正逃不過。

“有何不敢當?滿朝文武百官,誰能教出這樣一雙可人的女兒?尤其是你家冰兒,依朕之見,恐怕把工部那幫不成氣的東西加起來,也不是她的對手啊!”

他他他他~~~~什麼意思?

中年男爹的臉瞬間就繃緊了,離席“撲通”一聲跪下,“臣有罪。”

楚帝輕笑,揚起一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有女如此才華橫溢,嚴愛卿居功至偉,何來有罪?”

果然,紙上記錄的,就是我在議政課的貨幣制度論。

他到底想幹什麼?我暗暗握著拳,手心似乎都在跟心臟同頻率地跳。偷瞄一圈,大家都拉長了脖子看紙上內容,只有楚天景和楚天河兩兄弟,神情嚴肅,若有所思。

我腦子裡頓時湧現了一句宮廷穿越的名言: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在這種關鍵時刻,經驗教訓是:亂彈打鳥,不是,是彈打出頭鳥。我該牛哄哄地站出來,還是熊癟癟地窩下去呢?詩云:有的人活著,他已經死了;有的人死了,他還活著。我在這一片肅靜中再三思忖,反覆考量,決定,還是窩著好。

中年男爹拿過桌上的紙,大略瀏覽一下,微微頷首。

“嚴愛卿覺得如何?朕還是謬讚嗎?”

“皇上言之有理。”

楚帝站起身,離開座位,把中年男爹扶起來,“像冰兒這樣的女子,若是嫁到尋常人家,那可就如明珠蒙塵,從此黯淡無光,豈不是天大的可惜?”

照他的說法,我還非嫁到他家不可嘍?

他話鋒一轉,變得慈眉善目,“天河是李貴妃之子,朕甚愛之,且文治武功,朝廷上下有目共睹,冰兒嫁與他,並不委屈吧?”

“只怕,委屈了七殿下。”中年男爹跟著陪笑。

“天河是朕的兒子,他委不委屈朕心裡有數。天河,當著你未來岳父岳母的面,你給朕說說,你可是自願娶嚴家三小姐?”

楚帝貌似閒話家常隨口一問,即刻掀起一陣看不見的暗湧,高深莫測的輕笑,面色凝重的猶疑,如電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