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公的忠勇,倒是無可挑剔,任誰都已經清楚,若不是天子這樣荒唐胡鬧,鎮國公是絕不會下場,和羅斯國的力士去私鬥的,不但危險,而且雙方的身份懸殊,可現在,鎮國公的義無反顧,雖是讓人覺得荒唐,卻也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和對天子的忠肝義膽。
“前些日子裡,大家都說陛下寵幸鎮國公,這鎮國公乃天底下第一大幸臣,現在看來,鎮國公有此義舉,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尋常人能做到嗎?”
“這是自然的,陛下與鎮國公,可是燒了黃紙做了兄弟的,他們既是君臣,也是兄弟,如此一想,就曉得鎮國公為何要如此了,只是……哎……若是鎮國公被那大力士打死叻,就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眾人七嘴八舌地議論了一夜。
而葉家裡,卻是顯得十分的平靜,葉春秋照例地在家中吃好睡好,家裡人得知了這事,擔心都寫在了臉上。葉春秋也不多說什麼,葉老太公和葉景讓他去說話,他一下子想到他們多半是想要勸說自己,葉春秋自知說出去的話便是潑出去的水,絕不可能食言,明日是打定了,索性讓人說自己要安心休息。
至於王靜初和之琪琪格,倒沒有說什麼,可是葉春秋還是從他們的目光和話語裡感受到了憂心。
葉春秋的心裡還是不免有著幾分愧疚,如果非要說自己這一次太‘魯莽’,那就是他在做這件事的時候,忽略了家人的感受,顯然這一次,是沒少讓家人擔心了。
次日的一大清早,葉春秋便起來了,洗漱之後,換了一身穿起來比較簡單的衣衫。
今兒天上下了雨,細雨如珠鏈一般的垂落下來,葉春秋命人備車,倒是葉東急匆匆地冒雨趕來,一身溼漉漉的,道:“公爺,不練一下拳腳再走?”
葉春秋倒是一暖,看著葉東烏黑著的一雙熊貓眼,葉春秋非常懷疑是不是連這位東叔也是為他憂心了一夜,莞爾一笑道:“臨時抱佛腳有什麼用?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著,葉春秋自顧自地撐了油傘,徐徐沿著石路到了中門,收傘登車,便讓車伕徑往文廟方向去。
………………
朱載一大清早便自詹事府入宮了,穿著朝服的他,顯得身段格外的修長,整個人帶著一股天生的貴氣,只是若細細地觀察,才會發現那張清秀的臉上,一雙繡眉微擰,嘴唇輕抿,洩漏了一絲跟他顯貴身份不大相稱的愁意。
有由宦官在旁給朱載撐著傘,在這雨幕之中,整個紫禁城變得不甚清晰,若是以往,朱載理應是先去仁壽宮拜見張太后的,不過今日卻是直接往暖閣方向去。
到了暖閣,叫人通報,隨即快步入閣,卻見朱厚照乾坐在那裡。
朱載原是以為父皇已預備了車駕,誰料只穿著常服。
“兒臣拜見父皇。”朱載拜倒道。
朱厚照只抬眸看了他一眼,面上的神情甚是古怪。
其實從向伊凡挑釁之後,朱厚照就有些後悔了。
他是個衝動的人,那時正在氣頭上,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可是很快,他就意識到自己並不是那大力士的對手。
(未完待續。。)
第一千五百七十四章:絕不服輸
朱厚照是親眼見過那大力士的能耐的,他當初更是帶著人橫掃大漠,怎麼會拎不清這個呢?可偏偏他敗在了自己的衝動下,當意識到自己的話惹禍了,卻是遲了……
可是後悔又有什麼用?沒有臺階可下了啊,他犯衝動,卻又是一個死要面子的人,更何況,他是皇帝,難道抱著那伊凡說,噢,朕戲言也,這樣的話,久居帝位的朱厚照是說不出,也不可說的。
昨日開始,已有不少大臣來勸解了,說陛下萬萬不可與大力士決鬥,陛下千金之軀,那大力士有萬夫不當之勇,若是陛下有個好歹,置社稷和祖宗於何地?
這話,倒也發自肺腑,很有道理,朱厚照很認同,他真是比任何人都後悔啊,顯然要解決這些羅斯人的辦法有很多種,唯獨自己親自登臺,跑去和蠻子比鬥,是最蠢的辦法。
可是這些傢伙,居然口口聲聲說朕會被那大力士打死?
這就令朱厚照更加無法下得來臺階了,於是他的回答是,非打不可,朕受命於天,何懼區區蠻子!
對這些老傢伙,朱厚照心裡恨哪,你們說點別的不好嗎?為何就不說陛下一拳就可以打死那力士,可是力士被打死了,不免影響兩國邦交,陛下該以大局為重呢?
若是如此,自己倒可以順坡下驢,你們要私下與和羅斯人媾和,就媾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