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得問劉公公了,不過,若是逃了,這臨陣脫逃,可是大事啊。”
劉瑾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對啊,對啊,臨陣脫逃也是死罪,還是不能……不能逃。”
“那就去送死吧。”李東陽輕描淡寫的道。
劉瑾臉色又蒼白起來:“還真是……死路一條了啊。”
李東陽突然笑了笑:“其實,說起來事情也容易,逃回青龍去,說是要告狀,就說鎮國公好大喜功,要帶著將士們去死,反正他帶著人救錦州,肯定是要死無葬身之地了的。你想想,用不了幾天,就必定會被韃靼人截住,這裡的人,誰有韃靼人的馬快?老夫看啊,這些人統統都要死,你看,人都死了,這兒發生了什麼,還不都是我們說了算?我們說葉春秋如何愚蠢,害死了將士,他也不可能從墳裡爬起來反駁,只要回了去,逃出生天了,而鎮國公死了,本就擔了一個戰敗的干係,其他的,都靠你我這張嘴了。”
劉瑾一下子明白了,他咬著牙,卻是一時間踟躕不語。
說實話,他挺怕葉春秋的,是真的一點都不想得罪葉春秋,現在他和葉春秋,也是無仇無怨,實在沒有必要如此,可是呢……
留在這裡,不是送死嗎?
他踟躕道:“咱得想一想,想一想再說,這事兒太大,太大了,何況咱可不想說鎮國公什麼壞話,要說你說。”
第一千六百七十二章:發現敵情
李東陽這帶著恐嚇成分的聊天,對劉瑾當然是有作用的,劉瑾顯然很心虛,他不敢想象,若是這路上真遇到了韃靼來襲,那會是怎樣可怖的後果。
閹割了自己做了太監,本來就是奔著衣食無憂來的,難道還叫他去行軍打仗,去冒這個風險不成?
當初有個太監界的老前輩叫王振的,就死在這上頭,劉瑾想到自己奮鬥了這麼多年,著實不容易啊,現在在太監界的地位也不算低了,他的生命還是挺值錢的,實在沒有冒險的必要。
而且,這麼看來,確實是必死啊,其實也未必就是李東陽的所謂占卜使他深信不疑,實在是實際情況容不得人存在太美好的幻想,想想那才七八千的新軍,若是在曠野上遭遇到了敵情,劉瑾怎麼樣都覺得很不靠譜。
劉瑾不傻,既不想得罪葉春秋,可也不想送死,所以最後才只選擇那麼個折中的辦法。
聽了劉瑾的話,李東陽則是輕蔑地看了他一眼,才道:“好,老夫說老夫的,你說你的,無非都是給自己找藉口而已,你不願說,老夫說就是了。”
即便李東陽這麼說了,劉瑾其實心裡依舊是很不安的,可是仔細想了想,還是覺得自己的命太金貴了,便沒有反對。
而李東陽呢,卻是不急了,其實他很清楚劉瑾是貪生怕死的,所以不怕他不上鉤,不過他要逃走,一個人是難以實踐的,所以他的退路必須要有個劉瑾,讓劉瑾安排著回青龍去。
對李東陽來說,青龍那地方,太礙眼了,只要新軍一敗,這葉春秋怕是不能活了,到時候,怎麼編排都無所謂,死人是不可能給自己辯護的。
葉春秋這一敗,肯定要惹來無數的咒罵,畢竟這是他一意孤行的結果,等到韃靼人殺到了青龍,自己便入關去,而這青龍,他卻是不管的,在他看來,這些青龍人,與狄夷已經沒有什麼兩樣了。
不如索性,讓這韃靼人殺個乾淨。
人都有自己的抱負,而這青龍之行,讓李東陽看到了人生最可怖的一面,人性之貪婪,居然活生生的擺在自己面前,鮮血淋漓的,他而今,已是很想念關內了。
大軍依然繼續前行,葉春秋似乎對此並沒有多少察覺。
只要營房紮下,葉春秋第一時間便開啟輿圖來,似乎這輿圖裡的地形,他永遠看不夠,他反反覆覆地看著,彷彿有心事一般,總是若有所思。
而今,軍馬已經徹底地脫離開了鎮遠國的範圍,正處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狀態,這一段路,從兵家來看,叫做死地,因為除了一覽無餘的曠野之外,這兒幾乎無險可守,所以必須得在十天之內,迅速的穿越這片區域,方才有希望抵達錦州,當然,即便到了錦州,也有未知的風險,因為那兒的韃靼部軍馬太多了,人家是傾巢而出,絕不可能輕易放新軍入城的。
這一天,一大清早的,葉春秋便下達了急行軍的命令,可是唐伯虎卻是急匆匆地趕來道:“公爺,不好了,不好了。”
葉春秋道:“什麼事?”
唐伯虎道:“劉瑾和李東陽,會同幾十個出關而來的禁衛,一齊逃了,還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