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一山不容二虎,到了這時,李公是絕不肯留我了,只怕那時候,李公的心思反而會放在如何將我排斥出朝廷上頭去。這一次他吃夠了教訓,老夫就成了他的眼中釘。”
這番話,費易卻是很能理解,這一次輸得太慘,不只是費宏,李東陽的名望也已經被動搖,他要維持自己的名聲,肯定是要將一切都推到費宏的頭上。
可是自己的爹呢,只要還是禮部尚書,那麼也絕不會認這筆賬,自己的爹,難道會承認一切都是自己的責任嗎?這肯定是需要澄清的,到時候,少不得雙方相互指摘。
對於李東陽來說,王華所能吸引的,不過是太白社的力量,而他,則是反商的利益代表人,王華是威脅不了他的地位的,只要自己還受到反商生員的期待,那麼現在即使只是內閣大學士,下一次,卻還有成為內閣首輔的希望。
真正威脅他的人,是費宏。
唿……
費易不得不承認葉春秋的厲害,這姓葉的,倒是夠狠啊,用他爹去威脅李東陽,藉此來減輕首輔大學士王華的壓力。
可是……
費易小心翼翼地看著費宏,道:“那爹有什麼打算?”
費宏看著費易,方才還顯得複雜的目光,像是一下子的變得堅定下來。
“留下來。”費宏似是想明白了,他板起臉來,道:“葉春秋說的不錯,若是現在就走,乞老還鄉,那麼就等於是任由別人潑髒水,遺臭萬年了。為父付出了那麼的努力,才有今天的地位,在朝堂之上,受過的刀光劍影也是不少,若是就此言敗,為父是怎麼也不甘心,為父要留下來,要澄清自己,絕不蒙受這不白之冤。”
費易若有所思地道:“可是父親有沒有想過,以父親之能,萬萬不是李東陽的對手啊。”(未完待續。。)
第一千六百四十二章:互相利用
雖說費易這話聽起來有點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的意味,可他卻是道出了重點……
李東陽的底蘊就擺在那裡,的確不是費宏可以比擬的,你又怎麼跟李東陽鬥?
費宏眯著眼,看著費易,卻是淡淡地道:“你不會明白,生員們反商,目的各有不同,有的是急,有的是緩,李公走到這一步,他所吸引的,乃是急反派。看著吧,接下來,王華的所有施政,李公都會極力反對;可是人是不同的,有的人認為未必就要將這商賈一反到底,也就是說,他們需要有一個人在朝堂上,為生員們爭奪他們的地位和利益,卻也認同於國家不可無商賈,總之,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你將趙志靜,王康,劉申這幾人,傍晚時請來,老夫有事要和他們相商。”
趙志靜是吏部郎中,乃是費宏的女婿,王康是禮部員外郎,乃是費宏的門生,劉申則是當初與費宏都在翰林院,既是同僚,也是密友,而今乃是工部侍郎。
這三人,都是費宏心腹中的心腹,許多門生故吏,費宏都是靠他們聯絡的。
現在費宏摔得太慘,想要重整旗鼓,就必須得想一個應對之法,而在這之前,首先要做的就是穩住陣腳。告訴他們,自己依舊還會留任,甚至得到了宮中和內閣的支援,烏紗帽只要還在。
如此,這些在公推之後,一片哀嚎的門生故吏就會放心,因為接下來無論發生什麼事,他們都知道費公會能擋就擋,會竭盡全力保住他們的地位,只要人心齊了,就可以重整旗鼓。
恰在這時,外頭有人匆匆來道:“費公,外頭有幾個商賈求見。”
“商賈?是什麼人?”費宏先是一怔,而後顯得猶豫起來:“不見,老夫要避這個嫌。”
這人道:“說是商賈,其實也不是,不過他們在鎮國府倒是做了大買賣,可又是有功名的人,他們說,他們知道費公未必肯見他們,不過有一些小小意思,還請費公笑納。”
這人說罷,拿出了一沓厚厚的票子。
費宏又是愣了一下,叫費易接過,拿近來一看,竟是一沓鎮國府錢莊的本票。
費宏頓時大驚失色,這些都是鎮國府所印的本票,號稱勝遠國寶鈔,和大明寶鈔不同的是,這鈔票信用極好,無論任何時候都可以隨時兌換,因此很受商賈們的喜愛,這……
一張張百兩錢鈔的本票,看起來應該有十萬兩。
費宏忍不住道:“這是什麼意思?難道要賄賂老夫嗎?”
這人遲疑了一下,道:“他們說這是資費,是襄助費公下一次公推之用的,他們傾慕費公已久,說王公有太白社,費公難道就不能有新社嗎?”
費宏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