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集的馬蹄奔騰聲音,宛如戰鼓,為首的人手持長刃,當先朝著一個妄圖想要逃竄的韃靼人後腦斬下,那長刀又多了紅白色的液體,他振臂一揮,身後的騎隊如潮水一般繼續在這大營之中奔殺。
他們已經紅了眼睛,一齊發自內心的開始狂呼,在這裡,他們幾乎如入無人之境,他們肆意的放馬,釋放著內心的野性,甚至刻意的撞入帳篷裡,那帳篷裡頓時發出了驚叫,於是他們大笑。
他們終於喜歡上了這種奔跑的感覺,他們不停的跑,策馬將想要攔住他們的人撞飛,那骨骼碎裂的聲音隱隱之間竟能聽到,刺激著他們的耳膜,他們大笑。
這裡已成為了人間煉獄,無數人驚叫苦喊,誰也料不到,在這裡,在這大漠深處,居然也成了被襲擊的物件,這是上千年也未有一遭的事,這些韃靼的男人,就在不久之前,還是一群殘忍和強盜,現在卻只剩下了深入肺腑的恐懼。
“殺!”
朱厚照大吼一聲,手中長刀狠狠斬落,同時一撥馬頭,斜斜地駛向了騎陣的側方,接著提刀前指。
“殺!”
紅了眼睛的牧人們一齊怒吼,聲如炸雷,數千只馬蹄躍起,攪起漫天塵土,手中長刀高舉過頂,鋒芒可與烈日爭輝。那刀刃上,已血跡斑斑。
最後一丁點的信心,終於徹底在如沒頭蒼蠅一般的韃靼人心裡喪失,所有人開始惶惶如喪家之犬,開始逃散。
兵敗如山倒。
或者說,這些還未真正的開始作戰,就已成了屠刀下的羔羊,被肆意的斬殺,這是何曾有過的事。
朱厚照已不知殺了多少人,他的手臂已經痠麻,他帶著人,幾乎已將這營地徹底的夷為了平地,直到這時,他才徹底的意識到,這裡已經沒有人敢於阻擋自己的兵鋒了。
營地裡,橫七豎八的留著數千屍首,膽戰心驚的人,紛紛拜倒,口裡低念著什麼,朱厚照駐馬而立,冷冷的看著這滿目瘡痍,厲聲道:“將這些懦夫統統集結起來,男人聚一起,女人聚一起,讓男人們收撿屍首,女人們埋鍋造飯,餓了。”(未完待續。)
第一千三百零八章:自古多情空餘恨
清點之後,那趙進才是鬆了口氣。
這營地之中,果然如朱老大所料的一樣,不過七八千人,其中婦孺竟佔了七成,其餘的男人,也大多是老弱,而今已被斬殺了大半,其他的人倒是不足為慮。
趙進帶著人,將這些人的刀劍統統收了起來,喝令婦人們去宰殺牛羊。
錢謙則一頭鑽去了那濟農的大帳,在此時,所謂的濟農,便是王子,現在那土謝部濟農不在,可是大帳卻在,裡頭自有不少珍寶。
錢謙很不客氣,立即手裡便多了幾個金扳指和金鐲,一柄金刀也插在他的腰間,口裡則不斷地罵著:“狗孃養的,還真是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這些韃靼的貴族,還真不是東西,牧人們吃不飽穿不暖,你們卻是穿金戴銀,嘖嘖,真不是東西,這混賬王八蛋,不知盤剝了多少財貨,想一想,真是令人心疼。”
錢謙正是罵得帶勁,目光卻是不由給一件東西吸引住了……
咦,酒杯居然是銀的?
錢謙眼中得光芒一閃,立即將酒杯揣進了懷裡,頓時又生出了階級仇、民族恨,繼續罵道:“不要臉啊!哼,爾俸爾祿,民脂民膏,看看外面的男人和女人,哪一個不是衣衫襤褸的?呸。”
這樣一想,錢謙便覺得這種公然的入室打劫讓自己罪惡感少了許多,此刻的錢大人,真真是帶了幾分羅賓漢式的瀟灑。
只是這大帳裡,一個女人卻是抱著幾個孩子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錢謙看了那女人和那幾個孩子一眼,撇了撇嘴,卻是轉身走了。
某些人喜歡睡女人,錢謙卻只愛財,何況這裡的女人臭烘烘的,誰睡誰是王八蛋。
他走出大帳去,外頭依然一片沸騰,牧人們將韃靼人統統都綁了起來看押,婦人們乖乖地宰牛宰羊,一股肉香已經傳來。
朱厚照正威風凜凜地騎著高頭大馬朝錢謙走來,道:“你方才去哪兒了?”
“我,我……朱老大,我在搜查大帳。”
朱厚照撇撇嘴,道:“去看俘虜。”
錢謙連忙應道:“是,是……”
這一夜,篝火點起,在這韃靼的大營裡,卻是響起漢人的歡笑。
這世上再沒有雀佔鳩巢更讓人痛快了,無數人喝著酒,放聲高歌,在這響徹了上千年各種語言牧歌的草原上,這卻算是第一次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