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便到了,朱厚照今兒顯得精神奕奕的,只是坐下來,謝遷便率先道:“稟陛下,老臣近來身子抱恙,春闈主考之事,還請陛下另請高明。”
謝遷性子耿直,可有時候心眼挺小的,前幾日的時候,他和楊廷和拌嘴,說不願主考,雖然那時只是負氣的話,可想不到現在還記得,這時候打死也不肯主持春闈了。
當然,這也說明謝遷對於權位,是較為淡薄的,這也很好理解,他本就是三朝元老,自然也不在乎這麼一次主持春闈了。
朱厚照一聽,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遲疑地道:“啊,那誰來主考?”
李東陽默不作聲,王華是正人君子,這個時候,自然也不能厚顏出來攬權。
倒是這時,楊廷和道:“陛下,老臣煳塗,陛下身在順義,老臣竟是不察,為了營救陛下心切,居然說動了成國公帶兵攻城,若是陛下稍有半分閃失,臣便是萬死也難贖了,戴罪之臣,理當戴罪立功,方能安心,就請陛下準老臣主持此次春闈吧。”
葉春秋在一旁,心裡忍不住默默地罵道:這老傢伙,還真是厚顏無恥,這見縫插針的本事也是沒幾個人能及得上了!
居然拿這個理由來爭取主持春試,說的好像做這春闈的主考十分艱難一樣,反而還成了他的一樁功勞了。
(未完待續。。)
第一千四百七十七章:志在必得
葉春秋心裡自然非常鄙視楊廷和的無恥,不過葉春秋也早知道,今年的主考便是楊廷和,光腦之中,早有關於楊廷和主持春闈的記載,只是不知道史上,楊廷和是用了什麼手段才爭取了這個資格的。
不過,也足見對楊廷和來說,這一次春試的主考,他是志在必得的,畢竟春試對李東陽等人來說並不太重要,可是對於急於想在內閣站穩腳跟,想要收攬更多門生的楊廷和來說,卻是一次絕佳的機會。
朱厚照對楊廷和還帶著氣,卻還是朝李東陽道:“李師傅以為呢?”
李東陽道:“楊學士學問極好,品行素來為士林所敬重,確實是絕佳的人選。”
這時候看的就是人脈了。
朱厚照未必想抬舉楊廷和,可是架不住人家人脈強,名聲好,莫說李東陽和楊廷和素來關係密切,就算彼此之間交情並不好,也絕不會口出惡言的。
本質上,楊廷和能夠平步青雲,靠人提攜或許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則是他自身在士林之中,本就積攢了足夠多的聲譽。
對於李東陽這些人來說,反正總要提拔別人的,提拔一個名聲好的人,也可給天下人一個自己識人善任的形象。反而若是打壓楊廷和,就極可能會遭致別人妒能害賢的惡名。
到了內閣首輔大學士這個地步的人,一舉一動、一言一行,都是被人所矚目,李東陽好名,楊廷和名聲好,無論私交好與不好,都無關緊要。
根子就在於,楊廷和的形象。
人的形象是固定的,楊廷和就是如此,他這輩子,幾乎沒有犯過任何在讀書人眼裡認為有害的錯誤,這種慢慢積攢出來的形象,使他和某些平步青雲的人一樣,即便是用強權打倒,最後依舊能夠東山再起。
就如同……史上的海瑞一樣,再怎樣噁心人,可一旦成了天下皆知的青天,再討厭他的人,怕也要捏著鼻子將他從山溝溝裡撈出來,委以‘重任’。
葉春秋面無表情,他心裡想,昨日這楊廷和得意洋洋地對自己說,自己想要除掉他,分量還不夠。這話……
某種意義來說,是對的,楊廷和的確是有說這話的資格,因為楊廷和不是焦芳……
焦芳從一開始就聲名狼藉,靠的是劉瑾在撐著,而劉瑾的權利來自於朱厚照,只要朱厚照深深地痛恨焦芳,那麼焦芳便死無葬身之地了,天下人非但不會痛心疾首,反而會拍手稱快。
而楊廷和的強大之處就在於,他的權利基礎來自於底層,這天下有許多計程車紳和讀書人,有無數的官宦人家,他們有自己的道德標準,而恰恰,楊廷和投其所好,在他們眼裡,形成了一個正人君子的固有印象,這就使得葉春秋即便要除楊廷和,也絕不會有任何的幫手,因為沒有人會站在一個正人君子的對立面。
朱厚照雖心裡不太高興,可見李東陽極力推薦,只好不冷不熱地看著楊廷和道:“好吧,既如此,就準你戴罪立功吧。”
楊廷和榮辱不驚,連忙磕頭道:“陛下恩榮見於望外,老臣感激不盡。”
楊廷和的這些恭維之話,朱厚照自然免疫,也沒興趣和他多說什麼,只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