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進去。”
葉春秋只好道:“喔,那我聽進去了。”
鄧健又道:“要記在心裡。”
葉春秋汗顏道:“是是是,與鄧兄許久不來了,不妨就留在這裡用個便飯吧。”
“不了。”鄧健搖搖頭道:“我倒也想,可是還得趕回宮裡去,只是心裡有些擔心,方才抽了空趕來,還有許多公務要處理呢。”
葉春秋其實並不在乎鄧健所提供的資訊,他更在乎鄧健將自己當做真正可以無條件信任的朋友,於是起身道:“聽說鄧兄過些日子又要回都察院了?”
鄧健這時倒是沉默起來,頓了一下,突然一笑道:“別人都以為我傻,其實我不傻,我知道上頭的意思,不過是想讓我做開路先鋒罷了,這……極有可能是要粉身碎骨的,不過……無妨,我骨頭硬,若是真能有益於國家,這又何妨呢?無非……就是一死而已,你將它看得如泰山一樣重,反是落入了俗套了。”
這便是鄧健啊!
葉春秋心裡感嘆!
其實若是鄧健真的傻,他的種種行為,你可以稱之為魯莽。
可人家能金榜題名,說明是不傻的,官場裡的事,他可能比誰都看得清楚,可明明知道什麼是利,什麼害,偏生他卻依然要去做。
這便是真正的雖千萬人、吾往矣了。
古來的聖賢,怕也不過如此吧,就如那文天祥,他難道不知道自己只要骨頭微微軟一些,便依舊可以得到榮華富貴嗎?他顯然是知道的,或者說,他比誰都清楚,他知道他在選擇一條死路,粉身碎骨,苦不堪言,可他依然這樣走,含笑著通往地獄。
宗室是肯定不好惹的,人家不敢對付廟堂上的諸公,難道還對付不了你一個右都御使嗎?某種程度來說,這一次鄧健已經做好了頭破血流的準備了。
可他很清楚宗室絕俸對大明的好處,所以明知被人利用,明知道有可能將自己處於險境,卻也泰然處之,葉春秋有了風險,他很利索地跑過來通風報信,告誡葉春秋做人要沉住氣,不要莽撞,可自己卻是歡愉地走上了作死的道路。
葉春秋沉默了,沉默了良久,他才勉強擠出笑容道:“鄧兄,小心了。”
鄧健呷了口茶,似乎這一口清茶給他帶來了難得的享受,卻終於還是將茶盞放下,道:“沒什麼小心不小心的,不出意外,下月就回了都察院,到時候,我能做的,就是盯緊了宗室,讓他們小心了。其實李公的絕俸能不能成,我也做了最壞的打算。”
說到這裡,鄧健笑了笑,才又道:“好了,我得走了,公務要緊,春秋,我的話,你才要記著,若是有人挑釁,萬萬切記定要小心小心再小心,沒必要和這些人置氣,你說任何話,都可能落人話柄,對了,小海去東宮讀書了?哈哈,這小子將來前途無量啊。”
葉春秋將他送出去,唐伯虎亦是緊隨其後,目送著鄧健騎著一匹駑馬離開,葉春秋久久地看著他漸漸地消失在長街的末尾。
站在葉春秋身後的唐伯虎忍不住道:“真是個奇怪的人。”
“是啊,真是奇怪。”葉春秋苦笑著搖搖頭,又道:“鎮國府那兒,怎麼樣了?”
唐伯虎這幾日都在按葉春秋的吩咐忙碌著,他知道鎮國公現在已有大計劃,所以道:“那幾個御史似乎蒐羅到了什麼,接下來就該圖窮匕見了吧,公爺,方才那鄧賢弟說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的,學生也以為,這幾人會挑釁,公爺還是不理他們罷,只要公爺不理不睬,他們也玩不出什麼花樣來的。”
葉春秋揹著手,卻是搖頭道:“你知道這世上最可怕的是什麼嗎?”
唐伯虎微微一怔,不解地看著葉春秋,“嗯?”
葉春秋道:“最可怕的是人心,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所以人心是最可怕的,現在滿大街上的人都曉得有御史盯上了鎮國府,在查著什麼對鎮國府不利的,而大家心裡又會怎樣想呢?許多人會漸漸開始畏首畏尾起來,不少人,怕是連生意都無法安心地去做了,因為他們擔心未來會有變數,他們怕自己承擔不了變數的後果。若是我們對前來挑釁的人置之不理,大概許多人看到的就是我們的懦弱,那又怎麼能安住鎮國府千萬人的人心呢。”(未完待續。。)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下手要狠
葉春秋有時候說起事來,總是一套一套的,可是聽完葉春秋的話,唐伯虎一時啞然,他還真有點摸不透葉春秋的心思。
鎮國府當然是葉春秋的命根子,而他現在貴為鎮國公,又得當今陛下的寵信,跟幾個嘰嘰喳喳的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