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言諂上,煉製丹藥,毒害天子。”
前頭一句是不重要的,中間那一句也不重要,而最重要的則是最後四字,毒害天子。
他說葉春秋打著給天子治不育的名義,作為一個翰林,卻是專心於丹藥,居然還拿一些莫名其妙的丹藥給天子吃,而如今,天子病重,只怕與這丹藥息息相關,要求都察院徹查此事。
葉春秋猛地明白,為何謝遷要故意高聲痛罵自己招惹了誰了。
這翰林的朱學士是要將自己置之死地不可啊,這樣嚴重的指控,若是背後沒有人點撥怎麼可能?
再加上那個焦黃中因為自己的緣故而沒了狀元,後來連翰林待詔都沒了,而今還被髮去了南京,這幕後的兇手可想而知。
葉春秋將奏疏放下,反而平靜下來,他朝謝遷行了個禮,道:“學生告退。”
“你……你走什麼,你說實話,你的藥有沒有問題?”謝遷顯得很氣惱,他知道葉春秋說要告退是什麼意思。
葉春秋是覺得這個指控實在太嚴重,不願意牽連到謝遷,或者說,這件事結合陛下病重,是非查不可的,而一旦啟動調查,謝遷也未必就有能力為他解困,既然如此,還是不要波及謝遷為好。
葉春秋正色道:“下官堂堂正正,所為的也是朝廷,是為了天子,這份奏疏全然是捕風捉影……”
謝遷正色道:“等的就是你這句話。”他冷麵道:“你不必怕,身正不怕影子斜,真要查,老夫不敢保證別的,卻能保證沒有人能冤枉得了你。你安心辦你的公。”
謝遷的眼睛微微闔著,放低了聲音,對葉春秋道:“春秋,老夫已經在劉公面前極力為你辯護,這一次主持徹查此事的御史是……鄧健……而今他恰好上任,因為剛直,所以拜為都察院僉都御史,他是個兩袖清風之人,絕不至冤枉了你。”
鄧健……
葉春秋想不到,他已經進入了北京的都察院,還成了僉都御史,這算不算是官運亨通?
想到是他來主持這一次徹查,葉春秋反而放寬了心,不再猶豫了,道:“既如此,多謝謝公。”
他告辭出去,卻冷不防那焦芳迎面而來,焦芳笑容可掬地道:“可是葉編撰嗎?”
葉春秋行禮道:“正是下官,下官見過焦公。”
焦芳捋須笑道:“不必多禮,你是犬子的同年,論起來,老夫不是你的官長,反而是你的長輩,你的事……”他笑呵呵地道:“老夫略聽說了一些你的事,嗯,後生可畏,了不起。”
葉春秋沒有多說什麼,只朝他作了揖,便告辭而去。
回到待詔房,葉春秋不露聲色,等下了值便到了翰林點卯,他想了想,還是決心去尋那朱學士,這朱學士實是欺他太狠了,屢屢刁難自己不說,現在竟還做這樣的事。
到了朱學士的公房外,恰好朱學士迎面出來,二人對視一眼,朱學士微微一笑,和葉春秋招呼道:“怎麼,葉編撰尋我有事?”
葉春秋看著他,卻是道:“朱學士的那份彈劾奏疏,我已看了。”
“哦。”朱德海只是從容地捋須點頭,滿不在乎的樣子道:“那你自求多福吧。”
他動身要走,葉春秋卻攔住他,道:“下官自來了這翰林院,不曾得罪朱學士,朱學士何故屢屢刁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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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七夕,祝大家節日快樂,哎,老虎就只能繼續老老實實地碼字了……(未完待續。)
第五百零六章:運氣夠好(第三更)
有時候,面對這種搞小動作的人,不妨直接質問他。因為人都有愧疚之心,你直面他,他反而會有些不知所措了。
可是這朱德海卻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一丁點愧疚都沒有,冷淡地看著葉春秋道:“我這是為了朝廷……”
葉春秋頓時俊眉皺起,拉著臉道:“還請朱學士實言相告。”
平時的葉春秋,在翰林院裡一向是拿笑臉對人,無論別人怎麼樣,他都是知書達理,儘量不和人起什麼爭執,現在卻是咄咄逼人,讓朱德海的眉毛垂下來。
朱德海淡淡地道:“你既要聽,那也無妨,老夫乃是翰林學士,而你呢,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編撰,這就是理由……”
這就是理由……
這算是理由嗎?
葉春秋感到好笑。
朱德海冷麵看著他道:“若是連一個小小的編撰都壓不住,老夫這翰林學士要之何用?所謂縣官不如現管,翰林內外,誰不曉得老夫本想壓你,誰曉得你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