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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瑾便道:“內閣那兒說,越是這個時候,殿試就越要如期舉行,否則……否則只會更讓人心惶惶,陛下,各部堂也都是這個意思。”
朱厚照搖搖頭,顯得憂心忡忡,卻最後又咬牙切齒,一拳打在一旁的琉璃燈罩上,那琉璃應聲而裂,便連朱厚照的拳頭也都被碎琉璃扎破,鮮血淋漓,朱厚照齜著牙忍著疼痛:“這些教匪,實在是罪該萬死!”
劉瑾嚇得面容失色,忙是大叫:“陛下,陛下,陛下流血了,來人,來人啊,來人……叫御醫。”
宮中大亂。
……………
“湘蓮,拿紙來。”
葉春秋抱手站在桌前,時間已經越來越迫近,只剩下最後三天了,三天之後就是十月十三,也就是自己手中的人質再沒有任何作用的時候。
蔡壇主這些人,只怕早就已經開始磨刀霍霍,等著這一日的來臨。
而葉春秋,若是不能殺死他們,便會被他們剁為肉醬,葉春秋不想死,他想活。
他依然抿著嘴,儘量使自己平靜,或許是經歷了太多事,他也早就養成了習慣,越是山雨欲來,越是凝神定氣。
湘蓮乖乖取了紙來,葉春秋冷漠看她一眼:“寬衣。”
湘蓮雖然眼裡寫滿了委屈,可是面對這個傢伙幾乎霸道到極點的指令,卻是全無抵抗,只得乖乖躲到一邊,寬衣解帶……
葉春秋則將筆墨準備好,用心的在紙上寫下自己煉丹的材料,為了煉丹,已經送了幾批材料來,不過葉春秋猶然不知足,只是催促著人再多送一些。
他寫下一份單子,然後摺好,神色淡然地開啟門,尋了小婢來,煥發出笑容:“嗯,待會兒叫人送東西來,叫他們著緊著辦,若是誤了時辰,就要前功盡棄了,辛苦你了。”
小婢笑嘻嘻的道:“仙尊,這是奴該做的。”、
葉春秋看著她笑得燦爛的臉,心裡不知覺的疼了一下,每到這個時候,便又有一股恨意湧上心頭,他眼裡掠過一絲殺機,卻很快被旋即湧上的溫柔掩飾,摸摸小婢的頭道:“不,你本不該做這些,是你父母將你送來的嗎?”
小婢點頭,很歡快的道:“是啊,家裡人得知我能伺候無上老母,不知有多高興……”
葉春秋眼裡閃露著似有似無的笑意,輕聲道:“嗯,我一見你,便知你是有福的人,將來無論遇到什麼,都會逢凶化吉的,去吧,叫他們早些送來。”
小婢接了紙,裡頭的東西,她都看不懂,卻是蹦蹦跳跳的去了。
葉春秋回到了房裡,那眼底的溫柔一下子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心裡突然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兩世為人,原以為自己可以剋制自己,可以世故的裝萌賣傻,可以裝乖討巧,可是現在,他的脾氣已經越來越糟糕起來,在這裡看到許許多多的人,看到他們對於接下來的事懵懂無知,看到他們臉上掛著的淳樸,葉春秋就氣不打一處來,他栓上門,惡狠狠的衝到榻前,厲聲道:“你出來!”
湘蓮嚇得花容失色,不敢遲疑,忙是裹著錦被拉開了紗帳,葉春秋已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她看到這個男人陰森得可怕的臉,木然得連臉上火辣辣的感覺都沒了,葉春秋冷若寒霜地看著她道:“你他ma的以為你們是誰,你們他ma的什麼都不是,不過是一群卑鄙無恥的奸徒罷了!”
湘蓮眼淚婆娑的捂著臉,只是垂頭,大氣不敢出。
葉秋只是站著,好不容易才將那股怒氣壓下去。
湘蓮便楚楚可憐的抬起臉來:“你……你打死我吧,我本就卑賤……”
“呵……”葉春秋冷笑著走開。
這種不屑於顧和深深的蔑視,彷彿再打她都是髒了葉春秋的手似的。
湘蓮心底如扎針一樣疼,卻只是抵著牆,默默的用錦被將自己裹緊,不置一詞。
葉春秋已到了一邊,攤開了紙,這一次不是寫單子,而是行書習字,唯有如此,他才能冷靜下來,才能不斷的壓抑住那在這一刻絕不能出現的情緒變化,他已經身處在絕境,處在絕對的劣勢,時間在那蔡壇主一邊,自己沒有勝算,越是如此,他越該冷靜。
“我要活著,要活下去,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絕不能死,不能死……”他心裡不斷地默唸,一次又一次,與此同時,他手腕輕動,筆尖之下,卻是一個個蒼勁的字映入眼簾。
呼……
葉春秋靜了心,到了傍晚,小婢送來了飯菜,葉春秋儘量使自己多吃一些,這樣才能養足精神,以等待那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