謂的毒害天子,已經不足以取信了,可是葉春秋打人,而且是在保和殿中打人,這是所有人都親眼看到的,單憑這一條,就足以千刀萬剮。
現在陛下的態度,似乎有庇護葉春秋的意思,可是到了如今這個份上,焦芳怎麼肯放過這個時機。
焦芳沒有猶豫,立即老淚縱橫地上前,拜倒在地道:“陛下……朱學士乃成化朝二甲進士出身,為人清廉,兩袖清風,自步入仕途以來,忠心耿耿,陛下如此對待,這是何意?現在朱學士為葉春秋所打,傷勢嚴重,已是人所共見,葉春秋十惡不赦之徒,做出這樣的事,陛下理應為朱學士討還公道,臣……懇請陛下,立即拿下葉春秋,命三法司治罪,以儆效尤。”
焦芳話音落下,張彩亦是匍匐向前,痛哭流涕道:“焦公所言甚是,陛下,保和殿毆打大臣至傷勢不淺,聞所未聞,其惡劣可見一斑,若是陛下不嚴懲葉春秋,討還朱學士的冤屈,豈不讓人寒心?”
這焦芳和張彩何等樣的人,他們一拜倒,許多黨羽也就明白了,此時此刻,無論陛下是不是袒護葉春秋,大家的態度都必須一致,非要嚴懲葉春秋不可。
保和殿毆打大臣,這是何等樣的大罪,天子想要袒護就袒護嗎?國家有國家的禮法,觸犯了這條紅線,天子也不成?
於是許多人義憤填膺地拜倒在地:“請陛下嚴懲葉春秋,還朱學士一個公道。”
更有人大有一副準備撞柱子的姿態,捋著袖子:“逆賊葉春秋若是不能得到應有懲處,老臣今日便索性在此撞死,陛下怎能如此對待大臣,難道在陛下心裡,堂堂翰林學士,竟不如一個小小的翰林編撰嗎?”
一番話,大義凜然。
而事實上,許多人也確實不是焦芳等人的黨羽,只是激於一時的義憤罷了。
一時間,群臣之中,要承辦葉春秋的呼聲高到了極點,竟是佔了百官的六七成。
確實太不像話了,這件事過於聳人聽聞,陛下若是連這個都要包庇,天下非要大亂不可。
焦芳雖是跪倒在地,一臉悲慟之色,可是現在,他一塊大石落地。
這一套手段,對付小皇帝可謂是屢試不爽。
只要群臣態度堅決一些,只要氣氛醞釀出來,葉春秋是必死無疑了,誰也保不住。
陛下必然會妥協,因為他越是袒護,就會招致更多的怒火,越是包庇,就會引起更大的反彈。
一個臣子,可能在天子面前不值一提,可若是十個、二十個、一百個,每一個臣子的背後所代表的都是一股力量,或者說,今日廟堂上的人,都有他們的鄉黨,有他們的故舊,都是極有影響力的人,陛下今日若是不答應,這保和殿就會鬧翻天。
(未完待續。)
第五百二十七章:喜極而泣(第四更)
在焦芳看來,若是朱厚照不下旨懲處葉春秋,保和殿的群臣大鬧只是開始,而很快,整個京師就會沸騰,用不了多久,兩京十三省都會炸開鍋。
朱學士可謂是被打得其所了,否則……還真不一定能將葉春秋置之死地。
他眼睛眯著,葉春秋顯然只是個引子,葉春秋的背後是謝遷,是王華,一旦葉春秋獲罪……就該乘勝追擊。
劉健站著不動,竟也有些惱怒,葉春秋的確是做得太過了,他當然清楚朱德海是被人指使,栽贓陷害葉春秋的,可是葉春秋還是太年輕,居然沒有控制住怒火,若這葉春秋和朱德海只是在殿中大吵大鬧一下,事情或許還有轉圜的餘地,可是現在看來……因為葉春秋的莽撞,而使事態急轉直下,這一局,輸了,輸得徹底。
謝遷心亂如麻,他是個衝動的人,正因為衝動,所以很能體諒葉春秋的感受,蒙受如此不白之冤,少年人做出這樣的事,雖是覺得過份,可依舊還可體諒,只是……這個傢伙還是因為莽撞而要葬送了自己,大好的前途毀於一旦,年紀輕輕,真是可惜。
李東陽反而覺得有趣的樣子,他的眼眸在葉春秋的身上掃視了一眼,竟然驚愕地發現,葉春秋一臉無動於衷的樣子,看似恭謹,可似乎在這恭謹的背後,卻尋不到一絲的畏懼。
李東陽的嘴角突然勾起,若有所思,到底,這葉春秋憑藉著什麼呢?
“請陛下擇善從流,嚴懲葉春秋。”
“陛下難道不知此事嚴重到什麼地步?即便葉春秋此前無罪,可是在保和殿中打人半死,這是曠古未有的事……”
朱厚照揹著手,沒心沒肺的樣子,不由道:“可是當初,于謙這些人還帶著人在這裡打死了王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