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一面提著馬燈,不斷地低頭垂看,一面看向羅盤的位置,用著葡萄牙語低聲議論。
為首的一人,身材較為矮胖,頭頂三角的軍帽,穿著羊毛的呢子軍服,與其他水手和水兵相比,顯得光鮮亮人。
馬六甲總督阿方索已經年過三十了,這位來自於葡萄牙法魯地區的小貴族卻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時間裡完成了數次壯舉,他曾作為軍官在北非與奧斯曼帝國作戰,擊潰了的奧斯曼帝國的精銳卡皮庫魯騎兵,此後他帶著艦船鎮壓了葡屬錫蘭的民變,最後在國王的資助之下,他帶著艦隊一路向東,唯葡萄牙王國開闢了馬六甲的領地。
他以一千二百人,十幾艘艦船的力量,在馬六甲擊潰了馬拉加數萬土兵,一夜之間,便滅亡了滿剌加國,將這遠東的明珠,納入了王國的領土。
這種小貴族,往往是最急於建立功勳,當他得知了來自更東方古老帝國的巨大財富之後,決心繼續鋌而走險,這樣的冒險,他已經進行過太多次,他尋到了馬六甲一個當地的漢人為嚮導,接著將錫蘭來補給的艦隊與馬六甲的艦隊整編起來,徵召了兩千七百名水兵,三百多名水手,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征途。
對於這個古老帝國,阿方索總督本來還帶著幾分敬畏之心,可是在襲擊泉州之後,他的心情便開始輕鬆了,那叫王漢忠的漢人說的確實沒有錯,這裡計程車兵沒有太多的紀律,士氣也很渙散,而且幾乎沒有任何戰術可言,這使他對接下來的一場決定性戰鬥,滿懷著信心。
(未完待續。)
第一千二十六章:死戰(第一更)
黎明時分,清晨的曙光緩緩露出,穿破了怒濤上升騰起來的薄霧,灑落在了海面。
海面上銀光閃閃,與貼近海面的晨陽互相映襯,猶如一幅精緻好看的畫,而在此時,駐紮於塘沽的天津衛,驚詫地看到在海灣處,一個個龐大的船影透過晨霧,緩緩出現。
天津外海,即便是有艦船,也是形影單隻,大多是市舶司的艦船,或是外藩的使者。
可是現在,他們分明看到這薄霧之中,突然乍現一個個巨大的船影,這種狹長的大船,他們見所未見,那鼓起的風帆,已經開始收起。
鎮守於此的軍戶,祖祖輩輩都在此衛戍,還從未見過這樣的船,或者說,還從未有這樣規模的船隊來過此處。
於是乎,整個碼頭處已是慌亂成了一團,指揮楊羨得了訊息,匆匆而來,看著那海面上龐大的不速之客,立即發出了厲吼:“是賊船,是賊船,是佛郎機的賊船。”
好歹他看過一些邸報的,見識要多一些,佛郎機襲泉州的邸報,他曾見過,就曾有過佛郎機艦船的描述。
接著又傳出他那嘶聲裂肺的大吼:“迎敵,迎敵!”
整個碼頭,像是燒沸的熱鍋一般,頓時沸騰起來,慌張失色的的軍戶們連忙去搜尋武器。
等大家尋到了武庫,才記起這裡常年都是大門緊閉,只見連鐵鎖都已鏽跡斑斑。
好不容易有人將武庫的大門砸開,眾人才發現裡頭的長矛的木頭一概朽壞,知餘下鏽跡斑斑的矛頭,火銃亦是像是鍍了一層綠衣,鏽跡斑斑,浮著一個個鏽泡。
一窩蜂的人看到這些,臉色雖都很是糟糕,可還是隨手抄起了‘武器’。
而收帆下錨的佛郎機戰艦不動了。
緊接著,轟隆一聲,這巨大的轟鳴便已壓下了怒濤和潮溼的怒吼,天上如雨一般的炮彈朝著岸邊飛來,實心的鐵球瞬間射出,被燒得燙紅,雨點一般,將棧橋和庫房砸了個稀巴爛,這種所謂的‘炮火’,可能在後世看來不值一提,可是從船上射出火炮,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足以令人驚心動魄,嚇尿人的褲子了。
緊接著,一艘艘的小船自大艦上放了下來,佛郎機的水兵順著纜繩,麻利地溜下小船,這一搜搜密密麻麻的登陸小艇,迅速地在水面上開始滑動起來。
塘沽大亂,根本無人去守備登陸的灘頭,坐落在塘沽口的幾處高地設定了炮臺,指揮楊羨急匆匆地帶著親兵抵達炮臺處,可這裡的崗哨早已不見人影,他怒氣衝衝地道:“放炮,放炮。”
“大人。”一旁的親兵一臉委屈地道:“這炮已是兩年不曾用過了,自從兩年前巡按臨按於此,檢查兵備,放炮的時候炸膛,傷了好幾個弟兄,之後便……”、
楊羨氣得跺腳,卻見那滿天的火雨呼嘯落下,他心知大勢已去,看到一艘艘登陸艇遊弋而來,甚至有小船直接衝上了灘頭,一個個紅毛的龍蝦妖兵躍下了船,他的心裡頓時浮出了無盡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