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廳的兩個年輕御史很不對付,如今已是人所共知,黃信對此,卻是不以為意,鄧健那傢伙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這是人所共知的事,所以即便和鄧健鬧了矛盾,也不會對自己的清譽有所影響。
不過這幾日,他到院裡當值的時候,卻總是看到鄧健轉了性子一樣,逢人就笑,手裡還拿著一張紙,偷偷摸摸的,上次還跟自己的頂頭上司僉都御史張紹口出惡言來著,可是一大清早,就一臉很謙虛的樣子跑去張紹的公房,口稱大人吃過了嗎?
張紹雖然是他的上司,可是見了這麼個油鹽不進的人,其實心裡感覺毛毛的,任誰見了這種愣頭青都會害怕啊,他發飆起來,連他自己都害怕,何況是年過四旬,拖家帶口的張紹了。
張紹自然要安撫他,便笑容可掬的道:“噢,文彬啊,你怎麼來了,吃了,不吃哪裡有精神,有勞你關心,快,來坐下,文彬來尋老夫,可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鄧建顯得特謙虛,側身坐下:“下官新近續作了那首人生之若初見,不是那詩只有上厥,沒有下厥嗎?下官也是閒來無事,所以續作了下厥,想請大人看一看,斧正一下。”
張紹面帶笑容,連聲說:“文彬還有這樣的雅興,我素知你學問很好的。”心裡卻在痛罵,你吃飽了撐著嗎,好生生的御史不做,非要跟一個舉人比試高下。
他拿了鄧健的詩來看,嗯,雖是續作,倒也還尚可,便捋須道:“不錯,不錯,文彬果然高才。”
鄧健方才笑了,就彷彿出了一口氣的樣子,笑嘻嘻的道:“院裡的同僚都說好,不過我也不是謙虛,總覺得理應不會比那葉春秋的續作差,那葉春秋,畢竟還是……”、
張紹心裡叫苦,你背後說人壞話很有意思嗎?、
接著鄧健搖著腦袋道:“小小舉人,也不過如此,只是我將心思放在案牘上,當真用了心,作的詩詞豈是他能比的,嘖嘖,解元,哼哼……”
黃信其實早就留了心,見鄧健進去尋僉都御史,便以為鄧建背後說他什麼壞話,故意拿著一份公文在在傾聽,這一聽也不知該怒還是該笑。
恰好張紹瞄見了他,正等著黃信來解圍,便道:“你也來了,是不是有什麼公務?”
黃信臉一紅,忙是故意晃了晃公文進來:“哦,是有一件事,還要請大人定奪。”一面臉色如常的進來,要將公文遞上去。
鄧健冷笑道:“黃御史,莫不是你也想看詩吧。”
黃信惱火的道:“誰要看你的詩,我自己不會作嗎?”
鄧健便得意洋洋道:“你們寧波人哪裡會作詩,就算作詩,那也是做一半留一截,有了上面沒下面,哈……死太監。”
張紹頓時感覺頭痛,現在滿大街都在喊太監,早把地方轉運和採買的太監們氣得不輕,現在鄧御史口無遮攔,又不知要鬧出多少事。
偏偏一旦惹了事,惹得還是太監,都察院上下肯定是要力保的,自家的御史罵人,怎麼也不能讓太監們收拾了他,否則御史們顏面無光,更重要的是,作為上司,肯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噢,御史罵太監是理所當然,你們居然為了巴結閹人,竟是屁都不敢放,你們還好意思身居高位嗎?
所以左都御史表面上什麼都沒有說,卻是把下頭的右都御使和僉都御史們都召了去,暗地裡告誡,要看著下頭的御史,莫要惹出事端。
鄧健這種刺頭,還真是讓人操心啊。
張紹想要移開話題,黃信畢竟還是年輕,被鄧健一激,心頭就怒了:“是嗎,倒是很想賜教。”
很不客氣的在案上拿起了鄧建的續作,便看起來。
不得不說,鄧建搜腸刮肚作出來的詩,倒也還好,恰好承接了葉春秋的上厥。(未完待續。)
第二百零三章:逗比歡樂多(第十更)
鄧健興高采烈的道:“怎麼,服氣了嗎?那葉春秋有了上面沒有下面,我卻是有始有終的,哈哈……”
正說著的功夫,一個書吏匆匆地進來,道:“鄧御史,第三版來了。”
顯然,鄧健已經成了太白集的資深書迷,每版都是必到的,鄧建一臉神采飛揚地道:“你們卻是不知了,我現在也是詩社的社員了……”
張紹和黃信聽得目瞪口呆,你堂堂御史,跑去做詩社的社員?
鄧健興致勃勃地道:“嘿嘿,本來是不想入的,不過總是看著那葉春秋不舒服,便入了詩社,不過你們別這樣瞧我,我這是深入虎穴,這些學生實在太胡鬧,我便先進了去,而後嘛,嘿嘿,還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