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成笑柄了,若我平了倭,那也該請都御史大人來寫,黃御史嘛……”他眼睛瞥了一眼黃信,嗯,算了,不說,讓這傢伙吹捧自己,誰曉得他會不會伺機報復,說什麼怪話。
他一面說,一面飛快翻書,然後皺眉:“怪了,怎麼尋不到,不會是糊弄人的吧,哪裡有那葉春秋平倭的……”
這時,他不說話了,這文章在很不起眼的地方,嗯……巴掌大,而且……是一首詩……
又作詩。
想到葉春秋作詩,他就覺得頭痛。
不過……作詩是最容易浮誇的,鄧健喜上眉梢,這葉春秋作死啊,人家讓你去寫一寫你自己平倭的經歷,你好好的寫文章,如實的寫出來是最好的選擇,既不能謙虛的過份,也不能浮誇太多。
可是你居然作詩。
關乎這一點,鄧健是最清楚其中底細的,他是御史啊,左右士林清議的事,是他的拿手好戲,說穿了,人的嘴就是刀子,很多時候,風頭越大,死得越快,別管你是誰,只要熱議起來,就不免要被人抨擊。
所以自己陳述自己功績的事,幾乎就是找死。
其實何止是他,就算是關心葉春秋的黃信,也是擰起眉,覺得葉春秋這一次太輕浮了。
若只是作文章倒也罷了,偏偏作詩,須知做詩不同於文章,詩是最容易浮誇的,因為只有浮誇,才叫詩,這就好似什麼回眸一笑百媚生、後宮佳麗無顏色;又或者是飛流直下三千尺、疑似銀河落九天。
前者是將一個女子的美豔形容到了極致,後者明明特麼的就是一個瀑布,你特麼的還三千尺,還銀河落九天,若是從詩詞角度上來說,固然是能讓人浮想聯翩,可是從現實角度來說,你咋不上天呢,三千尺你個鬼啊,你特麼的欺負我沒見過銀河?
若是這平倭也這樣寫,這吹的上了天,而且還是自己吹噓自己,這不是作死?
卻聽鄧健開口唸了:“小築暫高枕,憂時舊有盟。”
我現在的生活很舒適,但不要忘了我們有個倭國的鄰居。
嗯……韻律上沒有什麼問題,也不算很出彩。
鄧健繼續念:“呼樽來揖客,揮麈坐談兵。”
若是有朋友來,就趕緊拿出酒杯來待客,一起商討倭患的問題。
還是平淡無奇。
鄧健念道:“雲護牙籤滿,星含寶劍橫。”
鄧健念著都覺得搖頭,這詩……很平嘛,無非是說,我每日讀書、習武都到很晚的時候。
黃信和張紹也都只是一臉平靜地樣子,沒有什麼動容的地方。
很普通的詩,提不起太多的興趣。
鄧健心裡冷笑:“這葉春秋的水準下降了啊,這詩除了韻律還說的過去,其他的……不過是筆帖詩的水平。”
他繼續念下最後一段:“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最後一句……
依然很平。
只是……有一種東西,似乎一下子穿透了人心。
嗯……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三人面面相覷。
鄧健臉已拉了下來。
黃信眼眸一亮:我雖然生活舒適,可是我心裡總有一股憂愁揮之不去,噢,原來是因為倭患愈演愈烈,使我輾轉難眠,我每日讀書、習武,心憂著國家和百姓,而最後一句,卻直接推到了**,我這樣做,不是想要建功封侯,我要的,不過是國泰平安而已。
很樸素的一句詩,就如那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一樣,樸素無華,可是這一句,越是樸素,卻越是能引起所有人的精神共鳴。
又如那先天下之憂而憂一樣,也是樸素無比,可是這一句,卻能流芳百世,傳唱千年。
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
裡頭沒有寫什麼平倭,也沒有吹噓自己的功績,只是告訴大家,我……不過是想百姓安居樂業,如此而已。
情操滿滿啊。
鄧健失望了,他心裡壓著一口氣,吞又吞不下去,吐又吐不出來,幸好葉春秋是個男人,同時這時代也沒有那很骯髒的罵人詞彙,否則鄧健非要罵姓葉的你這不要臉的心機biao不可。
(未完待續。)
第二百五十九章:將錯就錯(第六更)
此時,鄧健沒意識地將書落在了地上,臉上現出悲嗆之色,道:“這……這……這人真是虛偽……還封侯非我意、但願海波平……這……”
張紹卻是捋須頜首:“詩平,卻郎朗上口,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