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百官,不會在背後玩什麼花樣,內閣那兒只要願意與陛下一體,朝廷就難有什麼聲音了,這時候就要封鎖住訊息,能封鎖多少是多少,怕就怕傳得沸沸揚揚,這天下人議論紛紛,大家都曉得皇家為了保全壽寧侯而不惜縱容賊人,有賊不剿,咱們皇家的面上怎麼擱得住?”
“還有……”
朱厚照聽得目瞪口呆,心說,母后怎麼這麼精神,方才幾乎奄奄一息呢,莫非是迴光返照?
呀,若是如此……可怎麼是好,可是旋即打消這個念頭,一閃神的功夫,才想起正事,忙道:“母后,母后……朕一下子記不住……慢慢的說。”
(未完待續。)
第三百九十章:官兵登船(第七更)
張太后鳳目深深地看了這個傻兒子一眼,道:“哀家就知道你糊塗,事涉你的親阿舅,你就不長一丁點的心?哎,哀家……”
朱厚照要哭了,忙說:“母后,是朕不好,是朕不好……”
張太后搖搖頭,最後還是坐起來,用著很溺愛的眼神看著朱厚照,摸摸他的頭道:“哀家怎麼會不知道你的脾氣呢,哀家早就準備好了。王喜,你拿來。”
一個宦官小心翼翼地送來一份便箋,張太后接過,又塞到朱厚照的手裡:“陛下按著上頭去做就是。”
朱厚照有點兒傻眼,接過了便箋,裡頭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從如何逼迫賊子就範,再如何與賊子談判,再如何封鎖訊息,如何得到朝中百官的支援,事無鉅細,應有盡有。
朱厚照感覺自己暈乎乎的,見張太后的目光慈愛地看過來,接著眼眶又開始微紅,拉住朱厚照的手道:“陛下,壽寧侯,哀家就託付給你了,你……”
朱厚照連忙道:“朕……朕知道了。”
渾渾噩噩地出了仁壽宮,朱厚照居然有點忘了發生了什麼,怎麼瞧著,總有點不太對勁。
一碰到正經事就犯渾啊,幸好母后留了便箋,拿著便箋看了看,朱厚照心中抵定,嗯,按方抓藥即可。
還未上步攆,便有宦官來報:“陛下,閣臣們覲見了,就在暖閣等候。”
朱厚照忙道:“擺駕!”
…………………………
四個閣老也是第一時間看到奏報,還沒有聲張,便立即趕來覲見了。
遇到這麼大的事,他們怎麼坐得住?要知道,事發的地點可是北通州啊,北通州是什麼地方,那是漕運的樞紐,而且又是天子腳下,出了這樣大的事,怎麼可能不急。
對於此事,他們心中大致是有方案的,這種事只能快刀斬亂麻,立即調派三千營和神機營進軍,驍騎營則在後壓陣,五軍營調派各衛協同進剿,一定要做到萬無一失,而且乾脆利落不可,否則南北漕運不能貫通,可是要出大事的啊。
所以他們見到了朱厚照,立即打起了精神,剛剛行禮,朱厚照卻是不易察覺地快眼瞄了一眼手上的便箋,再將便箋收入袖裡,然後一臉沉痛的樣子道:“諸卿,母后大病,為的便是壽寧侯之事,而今昏迷不醒,只怕……只怕……壽寧侯若是救不回,聞此噩耗,母后更不知如何,國朝以孝治天下,為了母后,懇請諸卿無論如何也要搭救壽寧侯,朕代母后給諸卿跪下了……”
他當真作勢要跪的樣子,劉健等人已是嚇得魂不附體,沒見過這樣玩的啊,君君臣臣,臣子受了君王大禮,且不說會不會遭天譴,誰曉得以後會有什麼後果。
謝遷幾乎是老命都不要了,一個箭步就把朱厚照抱住,氣喘吁吁地道:“陛下……陛下……不可啊。”
劉健、李東陽、焦芳無可奈何,俱都拜倒在地:“臣等不能為陛下分憂,已是萬死之罪,陛下此舉,是要折煞了臣嗎?”
朱厚照本來就是做做樣子,他自然曉得自己是九五之尊,若是當真跪了,那豈不是傻了?
目的大致已經達到,便箋中還怎麼說來著?朱厚照道想起了,然後道:“既然如此,那麼眼下當務之急,就是救治母后,而要救治母后,就非要竭力救出壽寧侯不可,諸卿,茲事體大,不需多禮了,現在就議事吧。”
劉健等人方才起身,然後面面相覷,他們突然感覺到,事情可能會向著自己不太願意看到的局面發展。
一個壽寧侯在閣臣們的心裡確實不算什麼,而對他們來說,漕運才是頂天的事,何況還有白蓮教的賊子,這裡頭牽涉到的每一個問題,都比那該死的壽寧侯要強一百倍,只是……
很不甘心,卻終究又很是無奈地被賜了坐之後,劉健只好艱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