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氣……因為我們不應該在外面。他……用一根棍子打我。棍子很重,打起來好痛……我害怕,”她嗚咽地說,像個孩子,“他不打到我們受傷不會住手。他為什麼要這樣做?他為什麼這麼壞?”我要她用較高的觀點來看她的童年,並試著回答自己提的問題。我最近讀到有人能這麼做。有人稱這個觀點為“較高自我”或“成長自我”。我很好奇凱瑟琳是否也能到達這一狀態。如果能,這將是一個很有力的心理治療技巧,一個到達瞭解與洞察力的捷徑。
“他從來不曾真正想要我們,”她輕輕地說,“他覺得孩子侵入了他原先的生活……他不想要我們。”
“也包括你哥哥?”
“是的,他更是。我哥哥完全是計劃外的小孩。懷他時……他們並沒有結婚。”這對凱瑟琳是個驚人的訊息,她以前並不知道父母是奉兒女之命結婚的。後來她母親證實了這一點。
現在往回看時,凱瑟琳多了一份智慧和一種角度,這原先只在“中間狀態”才出現的。似乎,她有一部分“較高”的心智,一種超意識(superconscious)。也許這就是其他人描述過的“較高自我”。雖然沒有和大師接觸,但是,她在“超意識狀態”下的確擁有較深入的見解,而在清醒的意識狀態下,卻比較焦慮、受限。相比之下,清醒時的凱瑟琳是個比較淺薄簡單的人,但她無法隨意進入“超意識狀態”。我在想,那些所謂已“成道”的東西方聖哲,是不是能利用“超意識狀態”得到他們的智慧和洞察力?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話,那麼我們都有能力這麼做,因為每個人都擁有超意識。榮格知道人類意識的不同層次,他提出“集體無意識”的說法,有點接近凱瑟琳的“超意識狀態”。
但是我卻為她的意識和超意識間差距太大而受挫。當凱瑟琳被催眠時,我驚異於她的超意識所做的哲學性對話。但是,醒來時,凱瑟琳對哲學或相關的題目卻絲毫不感興趣。她活在日常瑣事構築的世界裡,對自己腦袋裡的天分視若無睹。
再回到催眠中。她父親折磨她,理由愈益明顯,“他還有很多得學?”我問。
“是的……沒錯。”
我問她是否知道他該學什麼。“他們並未向我透露,”她的語調是旁觀的,有距離的,“我該知道的是對我重要、關係到我的事。每個人該關心……怎樣使自己……變得完全。我們都有功課要學……我們每一個人。一次學一樣,按順序來。只有學完一樣時,才知道下一樣是什麼。”她用一種低低的耳語說,但充滿關愛。
當凱瑟琳再開口時,童稚的語音又恢復了,“他真讓我噁心!他要我吃我討厭的東西……是生菜、洋蔥,我最討厭的。但他硬要我吃,他知道我會反胃。他才不在乎!”凱瑟琳開始乾咳。我再度建議她從一個較高的角度來看,為什麼她父親如此做。
“這樣可以填補他的一些空虛,彌補他對我的一些作為,所以他恨我,也恨他自己,”我幾乎忘了她3歲時那件性騷擾的事,“所以他要懲罰我……我一定做了什麼事使他記恨在心。”她才3歲,而他喝醉了酒,但這件事卻在她心裡烙下深深的印記。我向她解釋這個顯然的反應。
“你只是個小孩。你現在得把自己從罪惡感裡釋放出來,你什麼也沒有做。一個3歲小孩能做什麼?不是你的錯,是你父親的。”
“他那時候一定也恨我,”她輕聲地說,“我以前就認識他,但現在記不清楚了。我得再回到那個時候,”雖然已經花了幾小時,但我希望她能回到從前的關係中。我給她詳細的指示。
“你現在處於催眠中。等一下我會倒數回去,從三到一。你在催眠中,非常安全。我要你回到童年時你和他之間最重要的那件事上。我數到‘一’時,你就會回去,記起這件事。這對你的治療很重要,你辦得到的。三……二……一。”
停了很久,凱瑟琳才又開始說話。
“我沒有看到他……但我看到有人被殺!”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沙啞,“在別人償完他的業障前,我們沒有權利突然中斷他們的生命,而我們卻做了。我們沒這個權利。當他們死掉而到其他空間時,就在那裡受苦,他們會不得安寧的。而再投胎時,他們的命會很苦。而殺人的人會得到報應,因為他們沒權利這麼做。只有上帝才能懲罰人,不是我們。他們會受到懲罰。”
一分鐘的沉默過去了,“他們走了,”凱瑟琳耳語道。今天前輩大師又給了我們一個明白有力的訊息:我們不能殺人,不管是什麼情況,只有上帝才能懲罰人。
凱瑟琳精疲力竭了。我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