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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警察解散,老太太和一幫小夥子給帶到後邊作筆錄去了。我一抬頭正看見寶彤在解武裝帶,於是走上去打聽,人家那麼老的老太太,還能跟著打砸搶麼?不會是亂抓的吧?

寶彤聽我問,一邊說,一邊還忍不住樂:“這大媽,別人都不抓,也不能不抓她。”

2 白髮魔女(1)

一打聽才明白,問寶彤真問對人了,這大媽就是寶彤抓的。

敢情當時的局面警察們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頗有些束手無策。球迷有的時候比較瘋狂,這大家能理解,但當時誰也不會想到他們能瘋狂到砸汽車的地步。有朋友說球迷鬧事最早一回不是“五一九”,是前一屆世界盃外圍賽打科威特,蘇永舜帶隊時候的事情。那件事兄弟也是過來人,鬧是有的,可沒有上升到需要驚動人民警察的份兒上。

原因也很好理解,那一仗是咱們打贏了麼。

此戰第一功臣是守門員李富勝,八一隊出來的,人民解放軍心理素質過硬,一開場就撲了一個點球,讓因為前一仗敗給了紐西蘭而心裡沒底的老少爺們兒歡聲雷動。蘇永舜那個隊很厲害,廣東大將容志行——此人球技球品都是第一流的,坐鎮中場指揮若定,帶動中國隊攻勢如潮,只殺得騎駱駝的西亞兄弟們風聲鶴唳,顧此失彼。終場哨響三比零,工體內外歡聲雷動。那場比賽,就倆字——“痛快”!

那一次球迷也*了,但那是滿街都唱國歌的*,揚眉吐氣,這種時候的中國老百姓怎麼都好通融,實在用不著警察同志出面。

過火的行為不是沒有,恰好還讓薩親眼看見。當時薩隨薩娘住在人大,是聽廣播知道結果的,也很興奮,隨著幾位大哥站在校門口舉著橫幅歡迎*隊伍。等*的來了,歡呼之後就差點兒打起來——*的球迷裡面學生很多,火炬燒完了正在找材料——據說那一次之後好多大學的掃帚和墩布都失蹤了。不知道是誰興奮過分昏了頭,竟然看中了人大的校牌子說這個木頭好啊,肯定耐燒,一邊說一邊就去摘。

這下*隊伍中人大的學生不幹了,說“贏球歸贏球,你們怎麼能燒我們校牌子呢?”

那邊也不幹了——“中國隊贏了你連個校牌子都捨不得,漢奸啊!”

雙方就在人大校門口辯論起來,用侯寶林先生的話說,這就快打起來了。

不過最終也沒打起來,有幾個人大的學生抱了人大的校牌子就跑,逃進校園裡面去了,要點火的兄弟們只好作罷。

據說人大的“校衛隊”,就是那一次以後成立的。雖然人員構成基本是退休幹部,但單論人數,新華門都沒有這麼多警衛,要再想燒人大的校牌子可不容易。

然而“五一九”情況就完全不同,憤怒的球迷們不但包圍了國家體委,砸了汽車,而且一路呼嘯而過,沿途發洩,連說話帶廣東味兒的都倒了黴——一律給當成了香港隊的擁躉了。

當時粵語在北京已經小有風行,頗有些大姑娘小夥子板著舌頭說“鳥語”。可“五一九”那天晚上好多人的舌頭一嚇之後馬上變得又軟又靈活,京片子倍兒溜,自然不會給球迷打著,由此可見北京人心眼活泛反應快。

面對如此眾多不講道理的人民群眾,這人民警察可就抓了�瞎——�明擺著絕大多數人都是一時激動,這又不是什麼犯罪分子階級敵人,是抓是打,都有點兒下不去手。稍微有點兒級別的還得想,這無論是輕了重了,在過去可都是錯誤。

王所長他們負責的那一片是新中街,維護治安,疏散群眾。新中街就是今天港澳中心附近,工體出門往西不遠就是,任務不輕。畢竟吃這一行飯多少年了,老王很有原則,一邊傳達任務一邊囑咐底下:“教育為主,疏導為主,儘量不要抓人,不要動�手……”�

有了這個基調,王所長抱著高音喇叭喊話,警察們軟硬兼施,總算是沒把局面激化,但是人民群眾欺軟怕硬,假如只見教育不見專政,那警察同志就吃虧不小。忙了半天,剛想擦把汗,“當”,旁邊衚衕裡飛來一塊磚頭,正砸在寶彤腦袋上,當時血就下來了。捂著腦袋,寶彤就火了——也是二十郎當歲的小夥子,血氣方剛,抄起警棍就衝出去追。 。。

2 白髮魔女(2)

幾個扔磚頭的球迷一看警察追過來了,撒丫子就跑。到底警察是練過的,幾下子追上,等追上一看,寶彤也沒脾氣了。這幾個球迷身上掛著“中國隊必勝”“五比零”什麼的零碎,腰裡掖著喇叭。幾個人死死拉著一個大個兒——就是扔磚頭那位,一個勁兒跟寶彤說:“兄弟,他喝高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