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地站在城門前,旁邊是呈“大字型”鑲在城牆上的年邁石匠。這一夜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到了現在,閏鳶公主的心中只餘下了無盡的疲倦而已。
據說在遙遠西方的蠻荒之地有一位仰慕中國的王,那位王帶著自己的幾十萬大軍,不遠萬里的向東方進發,想要來向周天子朝貢。那位王和他軍隊一路上打敗了無數阻擋道路的蠻族,終於走到了西域的連綿雪山腳下。這時,整支軍隊疲憊不堪,每個人都分外的思念家鄉。然而王依舊想繼續向東,瞻仰中國的禮樂教化。
這時,一位賢者站了出來,對王說:“我們敬愛的國王喲,您的心中裝著整個世界。但是您的子民們並沒有您這麼偉大,他們只要有安定的生活就會滿足。賢明的王啊,請告訴我,這樣的子民們不值得去愛嗎?”
西方的賢王沉默了良久,最終帶著他的軍隊回到了故鄉。
這個傳說是住在無端崖的養猴少女周氏告訴閏鳶的,周氏素來喜歡收集這樣的奇談怪說,即使其中若有深意也不去探究,整個人活的逍遙自在。閏鳶公主此時想起這個故事,也就想起了周氏那爛漫無垢的笑顏。
也許這個東西,才是她應該去守護的。
閏鳶公主一路遊歷,所結交的都是當世人傑,一旦回國,便覺的身邊的人都粗鄙不堪,形同一隻只呱。從昨天到今日的亂象,也大都由此而生。但是,所謂:“子非呱,安知呱之樂。”閏鳶公主親身經歷,確切的體會到了何謂呱之樂。而這份快樂,正是她要守護的。
想通了這其中的關節,公主的心也就釋然了。她決定,絕對不要放過那兩隻蠢呱。
“開什麼玩笑啊,就算呱有呱之樂,輔助君王守護黎庶的大臣也不能是被打傻的呱啊!只有這一點絕對不能容忍,曾經愚弄過本公主的罪行也絕不寬恕!”
閏鳶公主這樣的咆哮著,罵罵咧咧地向王宮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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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日,朝議。
閏鳶公主一夜未眠,滿臉倦容,一身疲態的坐在御座之上。兩邊的宮女後腰別一鋼叉,略帶緊張地盯著公主。那把八十斤的大錘就藏在御座的底下,宮女們剛好能看到它的一角,那抹烏黑的光澤時隱時現,令人心驚。
臺下文武大臣兩班分列,左手相國閏衡領頭,右手大將軍閏望首位。大殿門外晨鐘一響,兩班人馬一齊山呼千歲。
“諸愛卿免禮。”閏鳶公主興致寥寥地一擺設手,接著說道:“昨本公主拜訪了相國大人和大將軍,蒙受了許多教誨。這對我國家社稷是頗有好處的,餘以為,關於我瓜國要前途如何,確實需要諸位重臣的智計。所以,今日朝議,就是要討論我們的國家前路何在。諸位儘管暢所欲言,無須心懷顧忌。”
“閏衡卿,由你開始吧。”
老相國晃悠悠地上前兩步,說道:“當今之世,嗜殺人者橫行···”
這時,大將軍悠悠地打斷道:“老相國飽讀詩書,素有賢名,為何竟在這廟堂之上口出如此粗鄙之語。”
老相國眉頭一皺,十分不悅的說道:“將軍閣下有何高見?”
大將軍也從行列中走出一步,面對老相國說道:“高見不敢妄稱,只是僕觀乎當世,未見所謂嗜殺人者,唯有興義兵者二三子而已。”
閏鳶公主高坐御座之上,饒有興味的看著兩人撕逼。這一番論辯稍稍挑起了公主的興致,關於嗜殺人和興義兵的爭論由來已久,諸子百家各執一詞。閏鳶公主親身周遊列國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答案。所以,此時她倒是有些期待兩人能有什麼見地。
然後她就聽到老相國高聲反問道:“既然如此,閣下又如何說我口出粗鄙之語。”
“所謂嗜殺人者,指的是西南化外、赤發紋面之夷啊,這有何稱不上粗鄙之語的嗎?”
“那麼,閣下你是否也口出粗鄙之語了呢?”
“這···”大將軍愣了一下,隨即機智的反駁道:“事由卿起,鍋由你背,有何不妥。”
閏鳶公主再次一拍腦門,心中大叫道:“丫的我忘了他們只是一些呱而已啊!”
御座之下,兩位重臣的撕逼還在繼續。
“歸根到底,我會口出粗鄙之語,也是因為要制止你說出粗鄙之語而已。”
“以暴治暴,以殺止殺,可乎?”
“有何不可?”
“於是呢?現在廟堂之上盡是粗鄙之語,國朝之外殺人者盈城盈野。”
“若不如此,難道放任你這鄉野村夫在此滔滔不絕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