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容雪歌恩了一聲,停了半天,才又說:“你很有意思。你是我見過最表裡不一的人。我想要玩膩了再扔了。”
這話若是以前和容華說了,容華會很忿恨,但是如今她卻知道,沐容雪歌說的是事實。那個時候的沐容雪歌,有這樣的想法,太正常了。
容華笑了兩聲,和他說道:“你現在後悔了吧,還不如當初殺了我,就不會有這麼多事情了。”
沐容雪歌笑,答道:“不後悔。”
當初是當初,今日是今日。沒有當初,便沒有今日。不管哪個時候是苦的,卻總有一些時候是甜的,誰都沒有能力僅僅抽出其中的一段出來。
容華接著沐容雪歌的話說道:“你陪著上官沐秦演一齣戲滅了林家滿門,就是讓他答應不殺我是不是?”本來以沐容雪歌的性格,摻和這種事情就很奇怪了,當初容華以為他是為了沐家,可是後來發現,沐容雪歌對沐家分明沒有什麼感情。這便能解釋了。
沐容雪歌閉了眼睛,很享受容華能猜到這些事情的真相。
容華嘆了口氣,又一次問他:“你為什麼要撞到刀上來?”這是容華永遠放不下的疼痛。他的斷掌,讓她心疼,讓她自責。
沐容雪歌沒說話,過了一會兒,卻問容華:“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麼那麼討厭上官洪?”
容華脫口而出:“因為他生下你。讓你受苦。”
讓一個沒有疼痛的人理解世人的感情,讓他看盡云云眾生百態,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當沐容雪歌終於知道自己不能受傷不應該流血的時候,他肯定是迷茫不解的,可是他永遠都不能體會這到底是為什麼。
沐容雪歌已經不能再緊一些的抱容華了,他低聲問她:“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容華實話實說:“養傷的時候,夏雨荷剛進院子那兩天。金丹給我煮的雞湯,灑到你的身上。”
沐容雪歌哧哧的笑道:“所以你就心疼我了。”
容華沒說話,很難否認,沐容雪歌特殊的體質確實觸動了容華心上某一處的柔軟,是心疼了。
兩個人默不作聲的擁著坐了一會兒,沐容雪歌才又開口說道:“上官洪這輩子最大的痛苦,就是生不如死。他已經不知道活著還能幹什麼。我從小看著他每天在沒人處獨自發呆,對此深有體會。我不明白財富地位有什麼用,換來的就是他的暴躁他的喜怒無常。”
正因為如此,沐容雪歌才對生命,對所有的一切都那麼漠視吧。
他想了想,卻沒有再說下去,而是突然有些委屈的問容華:“為什麼上官洪那麼想找到你?你不是說自己只是他的丫環嗎?”
他心裡很不爽,關鍵是容華分明也只是他的丫環,而事實上,他們分明什麼都發生了。。。。。。
其實容華也很迷惑。她不認為上官洪會愛上自己,以前上官洪總教導容華,工作是工作,感情是感情。如果在工作裡參差了感情,那麼她就必需得辭職了。容華當然不可能放棄那麼好的一份工作,所以冰冷著自己絲毫不敢接觸上官洪的內心。
她自己也實在沒法子相信上官洪會對自己上心,便猶豫著猜測說:“按道理他不該喜歡我才對。我想著他來這個世界太久了,是思念以前的世界了。或許我只是那個世界的一個代表罷了。”
沐容雪歌哼了一聲,對容華的話不置可否。
兩個人說了很多話,也放下了很多心結。容華突然意識到,她來這個世界,根本就是命中註定,遇到沐容雪歌,也是命中註定。既然如此,這一路走過,又有什麼可後悔的呢?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人承擔高處不勝寒的苦楚,容華自作多情的給自己扣了這麼一頂大帽子,便把白浩天和林榮華豐等人都拋在了腦後。從現在起,盡力的讓這個世界的人過得好一些,就可以了吧。
兩個人回了安陽,卻沒進宮。沐容雪歌先帶著容華去了維多利亞,這裡生意照常好的一塌糊塗,當蘭姍轉頭看見沐容雪歌和容華的時候,整個人都呆住了。半響才哭了出來,過去就抱了容華。
容華任由她抱了半天,最後扶她站起,轉頭看沐容雪歌,蘭姍跟著看過去一眼,又慌忙低頭跪了,低聲說道:“見過皇上。”
對她自己卻沒有稱呼。
沐容雪歌淡淡的笑著看了蘭姍一眼,恩了一聲,卻看容華。容華便自己做主扶她起來,開口問道:“你怎麼還沒找個好人家嫁了?”
她話一出口,蘭姍嚇得又慌張起來,朝沐容雪歌看去。她雖然被沐容雪歌冷淡,但到底是他的姨娘,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