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存遇站在車外,深邃視線直接落在她的臉頰上:“要去哪裡?”
“回家。”江曼偏著臉不自在的回答他,儘可能的不想讓他看見自己腫了的半邊臉,有夠丟人的。
他微微挑眉,嚴肅中把語氣壓得很低:“身體不舒服還是先去醫院看看,我不放心。”
江曼沒有抬起頭看他,半低著頭這樣的姿勢就可以用頭髮遮擋住一半受傷的臉,她皺著眉,聽他這態度好像察覺什麼了一樣,其實她不想讓他摻合進來自己的事,插手也要分是什麼事情。讓陸存遇生一回童沁的氣,太抬舉童沁了稔。
江曼一手把著方向盤,眼睫眨動,輕聲對他說:“sorry,我真的要回家。”
“……”
陸存遇似乎是沒想到她性子這麼倔強,點了點頭。
江曼見陸存遇離開了,才敢抬起頭看他的身影,但是他並沒有真的上車離開,挺拔的身軀而是站在了她的車前,雙手的十根修長手指拄在白色奧迪A5的引擎蓋上。他本週出差回來第一天上班工作,身著正裝,戴腕錶,陸存遇此刻神情中不自覺的有些嚴厲。
他站在那個位置上,蹙起了眉頭,似乎要透過擋風玻璃看清楚她的表情一般。
江曼倒車。
在倒車之前鳴笛給了他提示,陸存遇錯愕,直起了身。
江曼倒了下車,然後把車開向了別處,最後看了他一眼便專心的開車讓車匯入街上的車流。
選擇陸存遇這個男人,江曼覺得自己的壓力小了很多,所有壓力大致都是對外,比如他的女兒,他的前妻,對於她來說都是親人以外的人。但是跟江斯年那時候不同,那個時候江曼一旦想他了便會把前前後後都想一遍,深思熟慮規劃著這段感情究竟要如何收場。
老爸老媽沒對人說過這兒子不是親生的,只說是親生的。
她和他要在一起,就必須要衝破老爸老媽那一關。坦白以後,老爸老媽反對是一定的,二老的性格做兒女的太瞭解了,陪伴二老27年的好兒子好女兒,突然兩人說彼此產生了愛情,二老怎麼接受面對?
同意兒子女兒結婚嗎?怎麼對親戚和朋友說?無論怎麼解釋,無論到哪一天,在別人眼中恐怕都是荒唐的。
解釋恐怕也會變成畸形的欲蓋彌彰。
假如兩人在傷害父母心的情況下一直軟磨硬泡,執意結婚,那麼婚後的生活大概也是每日陰天一樣的吧。
這些問題不止沒分手時江曼想過,夏薇怡,蘇青,每一個知道她和江斯年這段不知如何收場的感情的朋友,都有想過。
陸存遇若是知道,他即使嘴上不說出來心裡也會好奇,在心裡問,江曼,你和他想過如何能在一起嗎?想過在一起這中間要經歷什麼傷害什麼人嗎?要多喜歡,才敢開始一段這樣的感情?
江曼不敢對陸存遇說。
如果被陸存遇看見腫起的臉,江曼會覺得很丟人很丟人,也怕他因此認識童沁,更怕童沁說一些無中生有的話惡意中傷!
奧迪A5行駛在路上,江曼摸了摸臉,視線不經意地就看到了後面尾隨的卡宴。
陸存遇沒有鳴笛,沒有來電,只是那麼不緊不慢的跟著。
江曼一邊看著路一邊從後視鏡往後看,這是一種既害怕面對又感到安心的感覺,難過了,想哭了,有人關心的滋味其實更容易讓人哭不是嗎。曾經沒有江斯年在身邊,有多少委屈的眼淚她是生生嚥下去的,再或者就是不停的有飯局酒局需要她往上衝,然後靠酒精麻痺自己,之後不知道自己哭了沒有反正第二天醒來已經早上,日出以後什麼都不記得。
奧迪A5後面的卡宴跟的很緊,這個時間行駛在街道上的車比較多,卡宴幾乎就像是一把刀子突然***了錯綜複雜的骨節縫隙當中,它還得保持刀刃運轉與骨節之間,做到輕鬆有餘。
奧迪A5停在了蘇青公寓大樓的外面。
他這麼跟著,江曼就根本躲不掉他,在蘇青公寓外面還是會撞上他這個人!
擰眉把車熄火,江曼下車,拎著手提包拿著自己的車鑰匙,迎著夏日悶熱的微風站在那裡等著朝自己走過來的他。
閉上眼睛,光影裡隱約站著那麼一個人。
他的大手輕輕憐惜地撫上自己的臉頰,心疼的問了一聲:“怎麼回事?”
江曼想象過被男人加倍關心的感覺,看偶像劇的那個時候想象過,在家看愛情電影的時候想象過,可是現實中甚少體會得到。十幾歲還不懂事的時候做錯一些事情江斯年會出現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