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結束通話了電話,越想越感到心煩意亂。
開始決定做一件事就多麼艱難都沒想過撤退、害怕。
這並非愚妄固陋,不知變通,而是性格倔強使然,以至於不知道究竟到了什麼程度算是疲累。
工作上拼了全力的去談單子,單子萬一沒談成,江曼不會害怕,頂多頹廢兩天。接著自我安慰,大不了少賺一些,態度積極的去談下一個單子窠。
生活裡她曾拿出最好的樣子去談那場戀愛,最終江斯年背叛了她。江曼一樣也沒有特別害怕,沒覺得人生完了,或是沒希望了,情緒並沒有消極到那樣的一個程度。他走了就走了,挽回也無用。
江曼徹底清楚了他的心不是百分之百在她這兒,那麼即使挽回,他終究還會為了其他人或是其他事忽略掉她,視線不專注於她。
江斯年說過他背叛的理由,江曼也聽得懂,總結後就是她沒有輸給童沁,沒有輸給王若可,而是輸給了江斯年眼中那些比她重要的東西。
這東西未必是人,是權利,是金錢,或者是別的什麼?總之比她重要。
否則他不會以那些東西為重,而背叛一起長大的人。
到如今,江曼碰到難事一樣勇敢的不知疲累,皮相上仍是會偽裝出一副清高模樣,嘴巴不願饒人。江斯年打來電話她還可以若無其事的還擊回去,但只有自己知道,心裡開始變得愈發害怕了。
害怕著這世上讓人最感到恐懼的東西——病痛,陸存遇身上正在承受著的危險病痛。
半個小時左右,夏薇怡來了江曼辦公室。
推開門,夏夏人還沒進來就說:“樓下碰上江斯年了,他找你了?”
江曼詫異,江斯年怎麼還在?回道:“他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沒下去。還沒走嗎?”
夏夏覺得這人真是陰魂不散的,搖頭看著江曼說,“我看沒走,他這位事業心重的大忙人不知道最近忙什麼呢,陸存遇病了,他倒也閒起來了。”
顧及江曼的情緒,夏夏沒多說,只叮囑她注意點兒。
下班時間,江曼打給趙陽讓趙陽把車開進創州地下車庫,保安那她打了電話知會完了。
江曼不想跟任何人生出亂七八糟的不好話題,一是自己精力不夠應付,二是這些都要避免傳到陸存遇那去。
陸家不讓人清淨的事情本就多,夠他累的了。
江斯年一直坐在車內,本打算等到江曼出來,等待中已抽了半包煙了,但卻瞧見接江曼的那輛車開進了大廈地庫。
趙陽把車開入地庫,拿眼不屑地瞧著江斯年那輛車。
江斯年的車開不進創州地庫,離開創州的過程裡他跟童剛鬧得很不愉快,雖說是童剛給他放的假,但終究是他自己主動要請辭離開。
離開不久,便毫不留情面的跟童沁離了婚,這事兒想必已傳開。
搞得童剛見了常來往的老朋友們都不知道怎麼解釋,新婚女兒女婿為何就這樣突然離了?
江斯年落下車窗,蹙起眉頭瞧了一眼創州大廈的樓上,卻怎麼都望不清到底哪一層才是27層。
江斯年駕車離開。
隨後江曼在地庫上了趙陽的車下班,直奔醫院。
陸存遇提前住院治療的關係,雖然在輸液,吃藥,但整個人的狀態就跟沒有住院之前一樣。
他說,現在他的身體問題除了偶爾頭暈,再沒有別的嚴重反應。
到了晚上八點四十,陸存遇催著江曼走。
他把手覆在江曼的小腹上,感受著說:“孩子,孩子媽媽,都該休息了。”
江曼不想離開醫院,不想走,擔心他一個人無聊,會不會失眠?明知道他不會同意還是低頭試探地央求:“要不,我就在這住了?”
陸存遇瞧她孩子氣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聽話。”
最終江曼還是離開,為了不讓他操心,減輕他的心理負擔。
一邊下樓,江曼一邊放鬆心情地跟趙陽吐槽:“你們陸總這一句讓我為他著想,直接就把我吃得死死的了。”
趙陽笑道:“曼姐,你和陸總很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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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曼詫異地瞧著趙陽,“謝謝抬舉,我不經誇,好像全身突然又充滿能量了。”
兩人走出醫院,江曼的手機響了。
陸存遇的號碼在螢幕上閃爍,江曼接了:“改變主意了?”
電話那端,陸存遇聽後笑了似的,“我不在家,但你要記得睡前喝牛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