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韻站在醫院門口,完全像是一個在等人給機會請罪的人。
不過,請罪的人跪在門口迎接人應該才更合適。
做沒做過虧心事,馮韻自己的心裡很清楚。
江曼下意識地扶穩了婆婆,出院就碰上馮韻,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窠。
陸存遇望著他爸的臉色已經愈發難看,而他爸,只是拿出了一副不知情的態度。
江曼雖然不知道馮韻和張玉蓮之間的恩怨細情,但卻知道兩人一定是水火不相容的關係。
“玉蓮,終於出院啦。”馮韻先友善地開口。
張玉蓮臉色平常,上下打量著幾米遠外的馮韻,看了半晌,似乎實在是認不出了,才轉頭問向兒子陸存遇:“兒子,這一位是?”
陸存遇只是詫異了兩秒鐘,眉目清冷,便說道:“不認識。”
馮韻聽此,當即把臉色拉了下來,緩了緩才站在那裡乾笑,對張玉蓮說道:“玉蓮是病的太久了,把我忘了,出院要好好養著,等恢復了大概就把人記起來了。玉蓮,聽說你今天出院,我特地過來看一看,現在瞧你精神不錯,那我也就放心了。”
張玉蓮臉上始終掛著嫻雅從容的笑容,一字不說。
陸存遇望著尷尬中沒臺階下的馮韻,轉而又望向臉色發黑但卻只能咬牙忍耐的父親,心情忽然大好。
陸家一行人離開,馮韻被扔在後頭。
馮韻此時已經沒資格和臉面再跟上前一步。
……
到了醫院外停車的空地上。
陸存遇面無表情地指著許就安排,“現在,送我爸回去。”
許就瞧了一眼陸存遇的父親,接著只能對陸存遇點,“好的陸總。”
陸存遇的父親一臉怒意,但並沒有當眾發火。這個人一輩子風光慣了,晚年被兒子這樣冷眼對待,心裡憋屈。但這個人很少會反省這是自己的錯誤,偶爾表面承認錯誤也只是口不對心,就認為自己做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陸存遇的父親認為男人可以擁有好幾個女人,這很正常,想法在腦海裡已根深蒂固。
陸存遇的父親上了車,四嬸去勸了兩句,也看得出來,這對父子的關係隨著張玉蓮的甦醒,似乎變得更差了。
許就先把車開出醫院範圍。
陸存遇上車,雙腿交疊,薄唇緊抿,身體慵懶地向後倚靠,閉上眼抬起修長手指捏了捏眉心。江曼坐在他的身邊,而江曼身邊照顧的是張玉蓮。
到了環境不錯的別墅內,兩個人扶著張玉蓮下車。
醫生的車停在別墅門口,立刻跟上,要為張玉蓮檢查一番身體。
喬辛早就在別墅裡等著了。
四嬸拉住了要進去的陸存遇,陸存遇見此就留步。
四嬸說:“這話四嬸不想讓你媽聽見。你爸這麼大歲數,做過無數錯事,但你爸被你爺爺教導的就是這幅樣子,也改不成了。還有你哥陸顯彰,打小跟他媽生活了幾年,後來這樣不也是你爺爺的思想教育給影響的?慶幸你不得你爺爺寵,否則不定把你教成什麼樣子。要說可恨,你爺爺和你爸都是可恨之極,現在四嬸是想告訴你,你爸這一輩子說過完就過完,到底年邁,所以就讓他自個兒折騰去吧,看沒看出來,你媽都不把你爸放在心上了。”
陸存遇望著自己母親的背影,對四嬸道:“是的,我爸不過分,我也不會大逆不道。想這輩子多積點德,指望下輩子命能好。”
四嬸伸手欣慰地拍了拍侄子的肩膀。
……
回陸家的路上,許就聽到陸存遇的父親接了一個電話,許就一個外人大概也猜出了是誰打來的,馮韻無疑。
兩人交談沒多說,陸存遇的父親安慰了對方几句,但是沒有指名道姓。
結束通話了電話,陸存遇的父親看向許就,說道:“小許,不能亂說話明白嗎?”
“明白。”許就答應。
即使沒有這一句,許就也不會告訴陸存遇,告訴了能怎麼樣,添堵罷了。
馮韻離開了醫院,打電話給馮安雅。
馮安雅正在女性朋友的家裡睡覺,昨天夜裡玩的比較晚,還沒起床,跟朋友們過著醉生夢死的墮/落日子。
馮安雅聽了馮韻說的話,即使還困,也起身靠著床而坐強制自己頭腦清醒的說:“媽,這個我真的辦不到。陸顯彰警告過我不能讓陸菲接觸張玉蓮,如果我讓陸菲過去,陸顯彰很快就會知道,最後他會找我的麻煩。”
“我當然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