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你不如他聰明!」
不過一年,京裡清理太子黨,在金融市場狠進狠出的林子洋高居黑名單的前幾甲,被他老爺子丟車保帥流放到了國外,其速度之快連路小凡都沒來得及見上一面。
路小凡有一次問貝律清,道:「這得要流放到什麼時候啊!」
貝律清看著書,隔了一會兒才道:「他老爺子過世可以回來出個殯吧!」
路小凡啞然了半天才嘆了一口氣,想起那隻四通八達的笑面虎,突然發現林子洋對他從來也沒有做過真正帶有惡意的事情,所以不由唏噓了一番。
晚上跟貝律清摟著睡,不知道為什麼路小凡又夢迴了當年的沙龍會,稀裡糊塗地聽到青年學生們意氣風發,述說他們的理念,奇怪的是講得最多的倒不是political,而是ourcountry。
這世上有二樣東西要常常溫故知新才不會被遺忘,一是知識,二是理想。
這一年他們迴路家過年,一向嘈雜又熱鬧的路家今年更加熱鬧,因為小鳳露了一下面,丟下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子就又走了。
這個男孩長得跟路小平真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這幾年路媽反覆到小鳳家提親,小鳳的媽早就同意的不能再同意了,可是小鳳始終不同意,誰也不知道她吃了多少苦頭才把這個孩子拖到這麼大。
小鳳在城市裡先是給人做洗頭工,然後是理髮師,現在好像盤了一家店,正式當起了女老闆,忙得沒日沒夜,因此才把這男孩丟回給了他爸爸。
路小平連討好的機會都沒有,小鳳已經跑得連蹤影沒有了。
路家收了這麼大個孩子,一問才知道可憐的孩子叫豆豆,連個大名都沒有,豆豆大約是誰種豆誰收成的意思,讓人啼笑皆非。
家裡一家之主自然是路爸,大名這種事情自然路爸來提,偏偏路爸又不是那麼有文采的人,憋到最後,突然想起了自家的排名還空著一個,於是一拍腿把孫子叫路小界。
這樣,貝律清給路家拍張全家福,路媽把路小界抱在膝上,後面路小平路小凡路小的路小世一陣混亂的排隊才算搞定,齊齊的一聲茄子,就定格在了貝律清的相機上。
全家人燦爛的笑容被放大了掛在雪白的牆壁上,上面鏡框上有五個小紅字。
那就是──平凡的世界。
番外:平凡的世界
1990年,陝西省貧困縣貧困村路家彎老路家來了一位貴官。
村民們三三兩兩的擠在老路家的門口,圍觀那輛經過長途顛沛來到老路家泥瓦房的黑色小汽車。
那個時候對普通老百姓來說,四輪小汽車就是身份的象徵,因為在那個年代,會有四輪小汽車的只有兩種人——當老闆的跟當官的。
「在京裡當大官的!」跟老路家一泥牆之隔的鄰居馮家女人得了一龘手訊息出來道。
村民倒抽了一口冷氣,自從改革開發之後,連縣裡的領導都不太下鄉了,沒想到老路家還能來一位京官,村民們一陣騷動,眼光裡透著羨慕,納悶老路家怎麼突然從天上掉下來一位貴客呢。
其實路爸也很納悶,因為這位貴客認識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剛出生就為了抗龘日而死去的老爹。
「當年路同志為了掩護我們而壯烈犧牲,我一直都想要探望路同志的家人,以報答他對我們的革龘命友誼,但是各種原因所以拖遲到今天才來。」路爸的面前是一位穿西服的男人,這個男人有幾分讓人猜不出他的年齡,他滿頭銀髮,但面容卻顯得很年輕,而且體態瘦長,戴著一幅金絲眼鏡,看起來非常的有風度,一點兒也不像是一個當官,倒有幾分像個學者。
路爸有一些懵,對這份超過四十年的友誼有一些懵。
貝沫沙推了一下眼鏡,道:「是這樣,當年我曾跟你爸爸有過協議,將來我若有子女,便與你們家結為親家。我呢……結婚有一些晚,一直到四十多歲才結婚,所以跟路同志的約定也只好拖到今天才過來履行。」
只當過幾天煤礦工人的路爸連忙起身:「不敢,不敢!」
貝沫沙很有氣度地揮了揮手,和氣地道:「這是我們的約定,君子當重諾勝於千金,更何況這是我們同志之間出於革龘命情誼的約定,我已經決定了,將我的小女嫁給你的兒子,路同志的孫子。」
路爸兩眼又呆滯了起來,他這一次連不敢都沒說,只道了一聲我出去一下,就匆匆帶門出去了,
這一回換得貝沫沙有一些納悶。
貝沫沙論年齡那是超六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