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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唐為謙在唐儷辭住處題一個“井’ 字,高懸辟邪的八卦銅鏡,鏡面朝裡,那是什麼意思?鍾春髻暗道:難道他把唐儷辭當成一頭妖獸,要以這銅鏡鎮住?不免暗暗好笑。

此時孟輕雷已隨著帶路的老者進了庭院。進了庭院那老者只管低頭掃地,也不理睬孟輕雷二人。庭院中種的都是極高大的落葉花樹,此時氣侯寒冷,滿地枯枝和雪泥混雜,極難打掃。孟輕雷輕咳一聲,對那老者道:“敢問唐國舅人在何處?”那老者理也不理,仍舊掃地。

“江伯是三十年的聾子,你要找唐儷辭做什麼?”有人冷冷地問,“還有那位姑娘,臉上貼了兩撇鬍子,是學戲法學得上癮,到處都要耍一耍嗎?”

孟輕雷二人一怔,都知遇上了高手,抬頭一看,只見在花樹之中,有人倚樹而立,身材頎長,一身白衣,十分的瀟灑倜儻,只是那唇角似笑非笑,帶著三分鄙夷。孟輕雷對白衣人存了敬意,拱手道:“在下孟輕雷……”那白衣人“哦”了一聲,原來是孟君子,是來還鄢家那筆銀子的吧?拿來,本錢一萬,利息三分,一萬零三百兩。”鍾春髻冷冷地道:“我道國舅爺發的多大善心,在鄢家說得忒的好聽,一萬兩銀子讓女眷安身立命。原來明知我們會還錢,不但落了個大好名聲,還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孟輕雷有些尷尬,“這個……利息的銀子,可否改日再還?”他身上卻沒帶一萬三百兩這許多銀子。白衣人眼睛望天,手裡一小錠銀子一拋一接,就似他沒有聽見。孟輕雷越發尷尬,正在這尷尬之時,突地院門吱呀一聲開了,有幾人對著院裡主屋快步走了進來,一人厲聲道:“阿儷,為何劉品孝會找到你的頭上?你給我從實招來,郝文侯別院那事,是不是你施的法術?是不是你傷的人命?你屋裡那孩子從哪裡來的?”

白衣人突地輕輕一扯孟輕雷二人,兩人尚未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已被白衣人拉到樹後躲了起來,三人一起伸長脖子,悄悄地看究竟上演的什麼戲碼。那快步走進來的人黑鬚紫袍,相貌堂堂,正是當朝國丈唐為謙!跟在他身旁的是一位衣袖上繡滿太極圖的道人,走在前面的人布衣寬袖,正是唐儷辭。只見唐儷辭低下頭靜靜地一言不發,唐為謙越發惱怒,“那孩子是誰家的孩子?為何戴有郝家的銀環?”唐儷辭仍不說話,安眉安眼,十分溫順的模樣。唐為謙狠狠地瞪著他:“你不要以為我撿了你回來,你就一輩子高枕無憂!快快把你那些妖法邪術給我收起來,要是讓我知道了郝家的事確是你所為,我把你丟進湯鍋裡煮成一鍋狐狸湯!拿去餵狗!”唐儷辭微微退了一步,唐為謙的手直指到他臉上,“把那孩子給我送走!馬

上送走!”說完他掉頭就走,身旁那道士連忙跟上,唐為謙餘怒未消,和那道士不斷討論如何作法驅邪,如何將唐儷辭徹底變成一隻狐狸,讓他現出原形,他好殺了了事。若是活人,那還不好下手,若只是一隻狐狸,他唐為謙殺一千隻也不手軟!

孟輕雷眼見唐為謙竟是如此對待唐儷辭,心中暗歎兩聲,難怪他在唐儷辭居處堂而皇之懸掛辟邪八卦銅鏡,他根本就不把他當個人看……外人看風光無限的國舅爺,竟然是這樣度日,怎不令人感慨?鍾春髻顯然也是怔了一怔,疑惑地看著唐儷辭,想必以她之想象,唐儷辭絕非如此逆來順受的主。唐為謙走了,唐儷辭彈了彈衣裳,施施然站直,彷彿方才一頓訓斥根本不曾發生過,微微一笑,“出來吧。”

花樹後的白衣人走了出來,呸了一聲,“我早說你不要養那兔崽子,你非要抱回來,現在惹禍上身,神仙也救不了你。”唐儷辭輕咳了一聲,“誰讓他咬破了我的衣領?”白衣人為之語塞,嘿嘿道:“誰知道昨夜郝文侯家就給人殺了個一乾二淨?姓郝的平生不做好事,難怪有報應。”唐儷辭看見孟輕雷和鍾春髻二人,也不驚奇,微微一笑,“兩位稀客,請屋裡坐。” 兩人—時說不出什麼來。跟著唐酈辭進了屋內。一進屋內,只覺眼前一亮,這屋子外頭毫不出奇,裡頭卻是明珠為燈,翡翠鑲椅,兩扇屏風竟是楠木雕花黃金為絲,此外杯碗茶具,——都是精雕細琢,以絕好佳瓷燒製而成的“一品窯”,旁邊櫃上擺放的玩物,每一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絕品。孟輕雷和鍾春髻大為駭然——一個被唐為謙如此厭惡的義子,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多財富?只見唐儷辭坐上那檀木鑲翡翠的椅子,雪白如玉的手指揭開一個白瓷青桃逢春杯的盞頂,往裡頭放了些茶葉。那茶葉一放,滿屋淡雅之極的幽香,不消說是絕世之物。那白衣人關上房門,靠在門上,滿臉的似笑非笑。唐儷辭以炭火小泥壺燒水,斜倚在檀木翡翠椅中,左手指輕輕託臉,含笑看著孟輕雷和鍾春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