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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叫人怎麼受呢?"一句話提醒了那老婆兒說:"可是的了。你等我告訴他換下來我拿咱那個木盆給他把那個溺褲洗乾淨了;你給他把那鈕攀子釘上。"說著往外就走。張姑娘連忙叫住道:"媽你老人家先回來。"那老婆兒道:"還有什麼呀?"張姑娘道:"沒什麼了你老人家可不要說我說的。"那老婆兒一面答應一面走到那屋裡把前番話向安公子說了。這安公子才作了一天的女婿又遇見這等一個不善詞令的丈母孃臉上有些下不來說:"我換上了鈕攀兒將就著罷。"說了兩次那丈母孃可憋不住了說:"姑爺你換下來給我快拿去罷!不的時候姑娘她也是著急。"張老又在旁邊攛掇。安公子才開啟丈母孃換下那條曬乾了的溺褲子連衣服一併著張老送了過去。張金鳳見她母親在那裡忙著洗褲子只得自己把那衣裳的鈕攀子一個個的釘好了。她母女直等把那洗的褲子收拾停妥送了過去孃兒兩個才睡。

讀者這樁事卻不可看作張姑娘不識羞張老婆兒不辭勞。

要知女婿有半子之親夫妻為人倫之始有了這樣天性才有這樣人情。不然一個根兒裡想不到一個根兒裡不耐煩你叫她從那一頭兒羞那一頭兒勞?

這卻與那等女兒嬌得慣、老兒臊得慣的大不相同。

張老一心記掛著十三妹囑咐的明日過芒牛山倒要早走的這句話。那天才交四更便爬起來喂牲口裝車並催著大家起來收拾動身。又囑咐安公子道:"姑爺你可記著十三妹姑娘的話到跟前千萬莫要怕得說不出話來。"安公子笑道:"你老人家放心莫打量小婿還是昨日的安驥;我自從昨日受了那和尚的一番折磨又經了十三妹姐姐的一番教化不覺得膽粗氣壯起來。況且死生有命;譬如昨日的事可是怕得來的?今日不但性命無傷而且姻緣成就可見這事有天作主萬事仗皇天怕它怎的!只是我倒不信這張小小的彈弓兒說得來這樣的中用。"張姑娘算感激定了那位姐姐信定她的話了見安公子如此說恐怕他一時猶豫誤事待要和他說話只是個沒過門的媳婦臉上未免下不來只得搭訕著向父母說道:"爹媽我這姐姐斷不會說假話賺人的;況且她昨日不救我們有什麼使不得?

救了我們她更不必顧我們路上的事不借給這張彈弓又有什麼使不得?她何必妄口說這大話?此話可信我們斷不可疑。"三人聽了齊說有理。

張老便算清了店錢叫店家開了店門上路。此時正是二十前後天氣後半夜月色正亮一行人出了店門趁著月色行了一程遠遠的早望見那座芒牛山只見黑壓壓的樹木叢雜煙霧瀰漫氣象十分兇惡。張老道:"姑爺留神快到了。"一句話未完只聽得山腰裡吱的一聲頭支響箭一直射到半空裡去。讀者說:"這強盜這支箭放著人不射他為何要射在半空裡?他只要使一支梅針箭那人豈不應弦而倒?為何倒要用這頭箭他還是射鵠子呢還是射帽子呢?讀者!不然大凡作強盜的敢於攔路劫財了斷不是三個五個內中有了高的把風的動手的接贓的至少也有二三十個人豈有大家擠擦在一塊兒的理?自然三個一群五個一夥藏在那山坳樹影之中。瞭望的等到望見過往的客商到了一支響箭便算個號令大家才不約而同的下山。既作綠林大盜便與那偷貓盜狗的不同也斷不肯悄悄兒的下來;放這支響箭就如同告訴那行人說:我可來打劫來了。不然為什麼叫作響馬呢?"安公子一行人正走之間忽然聽得一聲箭響箭響過處早見一群人簇擁著三個騎馬的強人唿喇喇從半山裡跑將下來一字兒擺開攔住去路。只聽為頭的那個大聲吆喝他說的卻不是留下買路錢再走的那句鼓兒詞;他那話只得兩個字說:"站住。"張老是心裡有了底兒的聽得一聲站住便把牲口攏住鞭子往後一掖抄著手靠了車轅站住不動也不答話。

這個樣兒要說安公子果然不怕沒這情理一則是曾經和尚那等的性命相撲和十三妹那等的雷電交作覺得曾經滄海難為水;二則也仗著十三妹的這張彈弓是個護身符料想無妨;三則事到其間也無法了;只得把驢兒一拍馱上前去。

三個騎馬的強人正攔著路見一個少年身背彈弓迎來早各各把兵器掣在手裡閉住面門。當下安公子走到跟前在驢兒上一拱手說道:"眾位好漢請了我們正要趕路列位攔路不放前行卻是為何?"那三個強人只認作他是個才出馬的保鏢的答道:"喂行家莫說力把話你難道沒帶著眼睛還要問卻是為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