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入土為安自然早一日好一日我向來卻從不信陰陽風水這些講究。但為了老人家的事你作兒女的卻不可不存一番慎重須得請個人看看聽他說定那天便是那天。至你那三句話我既和你靈前設誓絕不食言;但是要找這座廟既須個近便所在又得個清淨道場斷非十日八日可成;少也得一月兩月甚至三月半年都難預定。
總之無論怎樣我一定還你個香火不斷的地方就是了。姑娘你道如何?";姑娘聽這話說得層層有理再不想大遠的從德州憋了這麼一個乾脆的招兒來才使出來就乏了。無法只好等那看風水的來看了再講。當下大家一連勞碌了幾日。
晚飯已罷即便分投安置。安老爺仍同了眷屬回家姑娘便同原來的一行上下人等在此住下。外面自有張老同了派定的家人照應。從這日起也作了幾日好事也燒了些個冥資。所喜的是何家無多親友來往便是安老爺的親友本家也因尚不知安老爺攜眷回京的訊息都不曾來倒落得少了許多應酬可以安心作事。
次日安老爺夫妻正在裡面和姑娘閒談只見人回請的風水端木二爺來了。
原來這風水複姓端木名渙表字仲興;他家世代相傳專門精通周易河洛地理。安老爺家這塊墳地就是乃翁在日看定的。他和安府上也算個世交稱安老爺作世叔。因此安老爺請他來給何協戎夫婦點穴就規定安葬日子。
老爺有心叫姑娘聽個底細便把那風水請到棚裡靠前窗一張桌兒邊坐下。姑娘盼的風水來了也正要聽他定在幾日只聽一時請了進來那風水和安老爺講禮已畢便問說:";世叔幾時到京竟不曉得更不知府上有事怎不見賜一信?";安老爺道:";並非舍間的事卻是位至契好友;因他家現無男丁所以就在荒塋代他料理。並且就要在這塋地的東擇地安葬。就請看一看定個葬期愈早愈好。";那風水先生說道:";無論怎樣早今年是斷不能的了。寶塋便是家君定的記得這山向是子午兼壬丙正向;今年三煞在南如何動得!";安老爺道:";世兄你是曉得我向來不解青鳥之術。如果無大妨礙我這個好友既然百歲歸居還以早葬為是。";那風水道:";這卻不好遷就。等小侄兒過去安了盤子拉了中線看了再定規罷!";安老爺因為自己是個父輩相交便叫公子陪過去說聲:";恕不奉陪了。";便在棚裡坐候。
姑娘這個當兒聽著今年不得下葬先就有些不願意了呆呆的坐著良久良久才聽得那個風水過來進門就說道:";方才看了看東這塊地東西辛甲分金上倒是上好的一個結穴。
此處安葬按那龍脈正自靈方而來定主宗祧延綿;只是一山無二向本年不惟三煞有礙而且大將軍正在明堂安葬是斷斷不可的。明年正二三月木氣正旺於東這塊地正是主塋的龍方更不好動;四五六月月建都吉只巳午兩個字又正合太世叔嬸母的化命亥子一衝;六月建未明年太歲在未書雲:一物一太極雖說月支與年支不礙究竟不可不避。
七八兩月恰恰的與現在的化命逢著穿害;九月上半月不得安葬吉日下半月一交土王用事禁土了。只有明年十月最好安葬;吉期上下半月都容易選擇。
到那時聽憑世叔吩咐再定就是了。";安老爺一聽自己心裡先道:";這算得無巧不成書了。要不這樣怎樣就耗到過姑娘滿一年的服呢?要不耗到她滿服我們家怎麼娶她呢?";當下心中大喜卻故意的問了那風水幾句。風水道:";世叔是最高明不過的人這塊地當日便是家嚴效的勞小侄怎敢另生他議?況且陰陽怕懵懂這句話不說破也就罷了;小侄既看出來萬萬不敢相欺此中絲毫不可遷就。";說著提起筆來便把這話寫了一篇又寒喧了幾句領茶而去。
這番話姑娘在屋裡聽了個逼清算省了安老爺的唇舌了。
安老爺送那風水走後便手裡拿著那一篇東西一步步踱了進來向姑娘道:";姑娘聽明白不曾?偏又有許多講究這怎麼呢?";姑娘也無心看那一篇東西只望了舅太太怔。卻不知這舅太太實在算得姑娘知疼著熱的一位乾孃;無奈她又作了安府上傳遞訊息的一個細作。自從她和姑娘認了母女之後在船上那幾天;安太太早把這事告訴了她一個澈底澄清。難道把她極愛的一個乾女兒給她最疼的一個外甥兒她還有甚麼不願意的不成?她見姑娘望著她怔可就搭上茬兒了。她說道:";我這裡倒有個好主意姑老爺、姑太太聽聽使得使不得?
你們方才講的那些甚麼子午卯酉我可全不懂。要說忙著安葬果然太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