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賺錢不撒謊竟可以當個人使喚了!";老爺點頭道:";這都很難為你。你歇歇兒也就回去罷家裡沒人。";他道:";不相干。家裡奴才把華忠留下了。再程師老爺也肯認真照料的。";太太道:";告訴他們外頭好好兒的給他點兒甚麼吃;他這麼大歲數了莫餓著回去。";他聽了忙著又跪下說:";太太恩典奴才還得過去見見親家老爺、親家太太;還有何家太太靈前和那位姑娘。請示老爺、太太奴才們怎麼樣?";老爺道:";靈前你們可以不行禮姑娘且不必見到家再說罷!只見見親家老爺就是了!";公子連說:";張爹你先歇歇兒去罷!站了這半天船上不好走不用滿處跪了!";他道:";爺甚麼話?一筆寫不出兩主兒來;主子的親戚也是主子;一歲主百歲奴;何況還關乎著爺奶奶呢?如今這些才出土兒的奴才都是吃他孃的兩天油炒飯就瞧不起主子。老爺這一回來奴才們要再不作個樣子給他們瞧瞧越了不得了。";公子被他說的也不敢再言語了。
太太道:";你只管去也歇歇兒不用忙。";他這才答應了兩個是慢慢退了出去。讀者你看怎的連安老爺家的人也叫人看著這等可愛!這老頭子大約和那霍士端的居心行事就大不相同了!
說話之間那船一隻跟一隻的早靠了通州龍王廟碼頭。
這安老爺此番出京為了一個縣令險些撞破家園;今日之下重歸故里再見鄉關;況又保全了一個佳兒轉添了一個佳婦。
便是張老夫妻初意也不過指望帶女兒投奔一個小本經紀的親眷不想無意中得這等一門親家一個快婿連自己的下半世的安飽都可不必愁了。至於何玉鳳姑娘一個世家千金小姐弄得一身伶仃孤苦有如斷梗飄蓬生死存亡竟難預定。忽然的大事已了一息尚存且得重返故鄉。雖是各人心境不同卻同是一般的歡喜。
當下安老爺便要派人跟公子到廟裡先給舅太太請安去。
正吩咐間舅太太得了信早來了船上。眾人忙著搭跳板搭扶手撤圍幕。
舅太太下了車公子上前請安。舅太太一見公子只叫了聲:";哎喲!外外。";先就紛紛淚落半日說不上話來。倒是公子說:";請舅母上船罷!我母親盼舅母呢!";他便攙了舅母后面僕婦同隨著上了船。安老爺在船頭見了舅太太一面問好早見安太太帶了媳婦站在艙門口裡等著。
舅太太便趕上去雙手拉住她。姑嫂兩個平日本最合式這一見痛得幾乎失聲哭出來只是彼此都一時無話。安太太便叫媳婦過來見過舅母。舅太太一把拉住說:";好個外外姐姐!我自從那天聽見華忠說了就盼你們再盼不到今日可見著了。";說著拉了安太太進艙坐下。公子送上茶來舅太太才和安老爺、安太太說道:";其實咱們離開不到一年瞧瞧你們在外頭倒碰出多少不顧心的事來。一個玉格要上淮安就沒把我急壞了。叫他去又不放心;不叫他去又怕他急出個病來。誰想到底鬧了這麼個大亂兒真要是不虧老天保佑我可怎麼見姑老爺、姑太太呢?";說著又擦眼淚。安老爺道:";萬事都有天定這如何是人力防得來的?";安太太道:";可是說的都是上天的恩典你看我們雖然受了多少顛險可招了一個好媳婦兒來呢!";說話間恰好張姑娘裝了煙來。舅太太便道:";外外姐姐你來我再細瞧瞧你。";說著拉了她的手從頭上到腳下打量了一番回頭向安老爺、安太太道:";可不是我說我也不怕外外姐姐思量這要說是個外路鄉下的孩子再沒人信。你瞧慢講模樣兒就這說話兒氣度兒咱們兒裡頭大家子的孩子只怕也少少兒的;也是她生來的大概也是妹妹會調理。";說到這裡忽然又問道:";不是說還有何家一位姑娘也同著進京來了嗎?";安老爺道:";她在那船上跟著我們親家太太呢!";舅太太又道:";可是這親家太太我也該會會呀!";說著把菸袋遞給跟的人站起來就要走。原來安太太她姑嫂兩個有個小傲嘔兒便說道:";你怎麼一年老似一年還是這樣忙叨叨瘋婆兒似的?";舅太太道:
";老要癲狂少要穩我不象你們小人兒家那麼不出繡房大閨女似的。姑太太等你到了我這歲數兒也就象我這麼個樣兒了。";安太太道:";不害臊。你通共比我大不上整兩歲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