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歉意一笑。
頓時滿室桃花飛,胤祥不由撲哧一笑,這樣倒與前世的九哥有些相似了,他本來性情爽朗,便不為意,伸手過去替胤禟揉著頭上幾個穴道,頗為擔心的看著他通紅的臉,還有燭光下閃著光盈的汗,“還是煮些解酒茶吧,免得第二日頭痛。”
“沒事,睡一覺就好。”胤禟緩緩靠過去,把頭靠在胤祥的肩,笑道,“若是我這樣走出去了,倒被人笑話是被新娘子趕出洞房呢。”
“……”胤祥瞪了他一眼,背轉身,解開繁瑣的層層吉服,只餘下褻衣,直接就鑽入了被子,其實他不是不知道,胤禟這般笑鬧不過是解了兩人此間的尷尬。雖說是夫妻,其實彼此心裡還是有些膈應,尤其是他,不是不甘願,只是前塵舊事不容易闔眼就忘。他骨子裡到底還是那囂傲恣意爽朗的怡親王,那夜如非意外,只怕也不會有眼下這種情況。
不知過了多久,耳聽一陣簌簌的寬衣聲,而後身後傳來一陣暖暖的體溫,只是親暱依偎著,別無其他,然後,一雙手輕輕試探的環了過來,一點,一點的摟緊了自己的腰,他身子僵了一僵,然後,難得溫順的靠了過去。
緩緩伸手,覆上了橫在腰上的手背,緩慢,堅定,十指緊纏。
有些事雖然還未必放得下,卻,可以慢慢形成習慣。
胤禩把玩著手上的碧綠酒杯,頭亦有些昏沉,他目前還算孩童,替胤禟擋了一輪酒,此刻醉意微醺,有著如墜夢中的茫然,月朗星寧,沒有睡意,只是呆呆看著窗外,靜寂沉凝的滿室生涼,不由緊了緊衣襟。
突然一聲微響從身後傳來,胤禩一驚,喝道,“是誰?”人也轉過身,他已經把人全揮了出去,此時不該有其他人,一看,便一愣。
“是我。”一身耀眼的大紅裝,華貴精緻吉服,色如朝霞,瑰麗雍華,鳳目微挑,七分倜儻瑰姿又含了三分和悅溫寧。胤禩愣了愣,心裡忽然漾了些溫暖喜悅,忍不住一笑,“怎麼在這裡?今個兒可是你的洞房花燭夜。”
來人便是一身新娘吉服的胤礽,他淡淡含笑,優雅又瑰麗,漫不經心的走上前,靠在胤禩的身側,“怎麼,小八不喜歡看到我?”
胤禩看了他一眼,不知為何,移開眼,微微搖頭,似乎嘆息,“我以為你九日後才回來。”停了一停,側頭,細細看了一回胤礽的妝容,忽道,“之前便想過要看看二哥穿嫁裝的模樣,現在看來,果然好看。”語意戲謔,又回覆平素與胤礽開玩笑的調侃語氣,說著,順勢摟住胤礽的腰。
他的目光變化只在須臾之間,然則一直注意凝視他的胤礽如何不知,心裡暗暗一嘆,卻不知該怎麼說,這事,的確是他不對在先,不過,日後好好補回來就是了。兩人間早就親暱無間,摟抱拉手都是常事,也靠了過去,嗅到一股極重的酒氣,敲了敲他的頭,“小小年紀就敢喝酒,也不怕頭痛。你是酒缸裡泡大的?爺怎麼不知道小八也如此喜歡酒,明個兒要不叫人送上千壇過來。”
“替小九擋了一會。”胤禩笑著搖了搖頭,抬手在胤礽腰側拍了拍,“還真的有些頭疼,咱們到床上去說會話,也好養養神。”說著,先站起,扶額緩緩走到床邊,躺了下去,胤礽也跟著走過去,推了推他,“解了衣裳再睡,待會小心著涼。”遲疑了會,自己也解開衣服,只餘下褻衣,一同睡下。
夜靜風輕,只有月色浮動,撒了一室的銀白,就連呼吸也彼此可聞,胤禩突然翻身坐起,半靠在枕上,“蘭馨公主可是已經嫁了,那你現在是什麼身份?”
胤礽抬眼瞄了他一眼,悠悠開口道,“瓜爾佳氏·瑩穎,是某一支族的嫡女。”
“瓜爾佳氏?鑲紅旗的?”胤禩眉一挑,怎麼也從記憶中找不到跟胤礽有任何關聯。胤礽點點頭,“是昔日所謂齊王府的故交,一串的舊事糾纏,不過就是咎意補償,算是給蘭馨留下的一條退路。”沉沉嘆了口氣。
未滿思退,也算是難得的一種聰慧。
然後又是一片沉默,良久,胤禩緩緩開口,黑眸定定看著胤礽,一瞬不移,揹著月色,只覺整個人籠在陰影中,看不出半分神情,“胤礽,你何時開始算計我?”
胤礽一怔,臉色有些變了。只覺心頭口中一陣苦澀,緩緩閉上了眼,過了許久許久,沉默,入耳入眼都是死寂。胤禩以為他不會回答,眉峰微微一斂,正想說句別的岔開,胤礽幽幽開口,“從一開始,爺見到你後,便開始有了這個想法。”
他早知道瞞不過胤禩,也沒想過要真正瞞他,但沒想到他會選在這個時候問出口,明明知道他此時並無責備之意,可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