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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心裡突然漾了些含笑的暖意,胤禛抬手拍了拍胤禎的後背,“好,你若是願意就當皇帝吧,若是懶得當,就隨你立一個。”
胤禎撲哧一笑,“哈,我倒沒想過慣來謹慎嚴明規矩的四哥能容得下弟弟篡位。”鬱郁黑藍的天色再陰暗,也遮不住滿眼的笑意,不待胤禛答話,抽身出來,“回家吧,我餓了。”
一如每一日般自然而然。
“好。”
——
回到公主府,胤禟先去看了看豐紳濟倫,胤祥半倚在榻上,一邊讀著詩詞一邊用手輕輕拍著躺在悠車中的小豐紳濟倫,聽到腳步聲,回頭一笑,“回來了……呃,怎麼了?”話未說完,愣了一愣,九哥的臉色有些不好,鎖了眉心,原本漆黑晶亮的眸黯淡幾分,雖然如平日一般唇角略勾,卻感覺不到半分笑意。
儘管胤祥已經出了月子,如今正是冬末,雪尚飄,天寒地凍的不宜出門,所以這段日子他都是在悠車邊逗弄小豐紳濟倫,讀讀書,親親,拍拍,抱抱,培養母子感情。胤禟照樣日常工作,有什麼事就回來再跟胤祥說,但目前除了胤誐非得鬧著去戰場外,還真沒什麼特殊事件。當時胤禟不過是無奈加上略微擔心,更加嘮叨了些,並無太多的改變,所以這樣子過於異常了,不免擔心起來。
“先吃飯,我再跟你細細說。”胤禟儘量扯了抹笑出來,彎身,手指碰了碰豐紳濟倫的臉,又讓他捉住著自己的手指玩了會,才吩咐擺飯。
沉默著吃過晚餐,讓奶孃把豐紳濟倫帶了下去,胤禟這才起身,走到胤祥的身邊,坐下,擠在了同一張太師椅上,伸手環住了他,頭也靠在他的肩上,慢慢的把今日發生的事詳細說了出來。
靜了片刻,胤祥輕輕一嘆,挪了挪身子,在胤禟的懷中找到更舒適的位置,把整個身子的重量都交付給他,用體重及體溫來告訴他,眼前所見的,手上所觸的,都不是幻覺,也不是夢幻,是真實的存在,哪怕只有短暫的片刻。
“九哥,今天豐紳濟倫能自己仰起頭來了,雖然只是一下,不過挺有力的,還把我拿來逗他的葉子給扯了下來。”然後,彷如沒事般,跟平常一樣,把今日小寶寶的動態說了出來分享。
縱是世事莫測,浮生若夢,亦願竭力去珍惜所有的一切。
胤禟愣了愣,馬上會意過來,他所在意的怕胤祥會傷心失落,畢竟若是——只怕小豐紳濟倫就不會出現了,他剛剛才成為他們的孩子,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於胤祥而言太過殘忍。好在,他也想得清楚,沒太多傷感。
有些事並不為人所能控制,只能儘量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越傾能做得到的,他們豈能輸給他。
所以他也沒再提起這事,整個晚上只是靜靜的靠在一起,喝茶,把玩彼此的手指,說說小孩子的事,也說說閒雜瑣事,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更多的時候,僅僅只是用體溫溫暖彼此,帶著淺淺的笑意。
早就習以為常的相擁相伴。
——
胤禩胤礽出了養心殿,沿著青石小路逶迤穿石過橋,繞過大半個御花園才回到毓慶宮,雖然手握手,一路靜靜的,兩人始終一語不發,直到進了內室,吃過晚飯,還是沉默無語,那靜穆有著讓人心悸的低沉。
紅泥小爐燒著滾滾山泉水,胤禩嘆了口氣,倒了一杯遞過去,“你打算什麼也不說麼?”
胤礽瞄了他一眼,拿起茶,走到窗邊,看著無星無月黑褐晦冥的夜空,許久無語,不知何處的蟲發出極輕的唧唧響。胤禩看了看他,從屏風上拿起狐皮斗篷上前替他披上,“外頭風大,別站太久了。”
胤礽靜了片刻,拿起他的手,低頭,狠狠咬在了手腕處。胤禩嘴角一抽,黑眼定定看著胤礽半晌,如有所語,終只是笑道,“這是做記號還是想吃我的血,怎麼咬得這麼狠?”
雪白的手腕上兩行明顯帶著血痕的牙印清晰無比,胤礽哼了聲,“就是要做個記號,不然你記不住我!”別過頭,負手而立,眼角堆了十二分的陰霾肆意,語調已經冷了下來,心底不知不覺生出幾分不甘不暝的怨恨。
這麼多年來,最滿足最愉快的歲月不過是短暫的兩年光景,若是回到過去,他只能是孤傲狠戾的太子,無半分轉圜餘地。
兩年的光陰太長,長得讓他以為已經過了一生,偶爾夢迴殘年舊事,深宵亦驚出一身冷汗,從骨子裡透出的冰寒。
他眼眸漆黑如墨,深不見底,眉梢眼角帶著說不盡的蒼涼自嘲。胤禩似乎又看到昔年那倨傲近乎於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