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是個痴兒。秦雨暗呼倒黴,艱難地開口:“你、你認錯人了吧,我不認識你。”
越遊天滿臉不置信,抱著她搖著:“怎麼會不認識呢?我是遊天啊!你還沒出生的時候你父親就把你許配給我了。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啊!”
什麼亂七八糟的,秦雨被他搖得眼冒金星,只道他再不放手自己一定會窒息而亡的。
“放開小姐。”霂兒面有怒色,大喝一聲,從腰間抽出軟劍向越遊天襲去。
越遊天眼神一凜,輕輕推開秦雨,輕鬆地躲過了霂兒的軟劍。
空氣猛地回覆到胸腔裡,秦雨咳了幾聲,臉憋得微紅。
“小姐。”霂兒不再戀戰,忙過去扶住秦雨。
見秦雨難受的樣子,越遊天的眼裡掠過一絲驚慌:“箐雨,我是不是弄疼你了?對不起,我只是太高興了。”
高興就可以把她弄個半死,不高興起來豈不是要了她的命?
霂兒警惕地瞪著他,不讓他靠近。
既然是孟亦風特點派給她的丫鬟,自然不會簡單,秦雨早就猜到霂兒會武功,不過從剛才越遊天輕輕鬆鬆就躲開了她的一擊上看來,後者的身手應該遠勝於她。
望著他臉上擔憂的神色不似有假,秦雨心念一轉:“你真的認識我?”
越遊天滿臉委屈:“才十年不見,箐雨就不認識我了嗎?”
十年?若是十年前,兩人應該還都是孩童,認錯也不是不可能的。秦雨兩眼賊亮地打量著他,卻並不想告訴他實情。繞著他轉了幾圈,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結實的胳膊:“你會武功是吧。”
他笑了笑,沒有直面答她:“箐雨若是由我保護,我一定不會讓人傷你分毫。”
很好,秦雨心中暗笑。人單純,身手又好,最重要的是對她似乎會很忠心。看來他把她當成故人了,是青梅竹馬嗎?她不能肯定,但能肯定一定是他很重要的人。
“小姐,大夫說他可能是以前受了刺激,才會瘋瘋癲癲的。看來除了他自己的名字和那個箐雨,便什麼都不記得了。”霂兒輕聲道。
“是嗎……”聽霂兒這麼一說,她心裡的念頭更堅定了幾分。她看向越遊天,“遊天……我好像對這個名字有點印象。”
“真的?!”他面色一喜。
不及他開口,秦雨又道,“不過你要明白,小時候的事過去太久,我真是記不太清了。而且婚約的事,父母已經過世,單憑你一人口說無憑。不過既然你說願意保護我,那當我侍衛如何。”
“侍衛?”他愣了愣。
秦雨撇撇嘴:“怎麼,你嫌侍衛一職身份卑微是麼?”
“不是。”他只是稍稍沉思了一會兒,很快抬起頭,“好,只要能留在箐雨身邊就好。你總有一天會發現我的好,答應嫁給我的。”他又揚起了燦爛的笑容。
這麼好騙?秦雨估摸了一下,猜測他的心智也許不超過十歲。不過她十歲的時候也比他老練得多啊。可惜了,也不知道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然讓這樣一個極品成了痴兒。心下閃過一絲內疚,就這樣利用別人是不是不太好呢?
她拍了一下額頭,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婦人之仁”了。畢竟她也算是救了他,若是讓他呆在外頭,指不定沒幾天就會死的。而且宮內耳目眾多,他想起之前騙她去議事殿的那個侍衛,也不知道是誰的耳目。她需要屬於自己的侍衛,只忠於自己一個人的。
“小姐,這件事……”霂兒猶豫著開口。
“沒關係,我會去和孟亦風說的。”秦雨打定了主意,“遊天,你以後就住在這裡,等傷好了就做我的貼身侍衛。”
“好!”他滿心歡喜地應了聲。
秦雨滿意地點點頭,又交代了幾句轉身走了。
她一踏出門,越遊天臉上的笑容便不見了。天真的眼神亦變得凝重,眼底暗波洶湧,好一會兒,才漸漸歸於平靜。
漢蜀政權初立,大到軍隊編制,官員設立,百姓生計,小到行陽宮內瑣碎的事務,眾多的事情都要孟亦風一一親力親為。雖有袁寐為其分擔,但每日仍然會有厚厚一疊摺子堆在案桌上。議事殿的光,往往一亮就是一個晚上。
秦雨原本想著該如何說服孟亦風收留越遊天做自己的侍衛。可推開門看到那張清俊的臉堆滿了倦容,便忘了自己一開始想說些什麼。
孟亦風沒有發現走進來的人是秦雨,一直侍候在旁的陸廉卻是看到了。想到少主整整一晚都緊繃著臉,他悄悄將剛送來的晚膳遞給秦雨,使了個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