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秦雨卻當他是預設。
這個時候,秦雨突然很想笑。不久前聽到若主用這個藉口拒絕小桃的時候,她還覺得這話太老套太沒有說服力,不想自己也會被同一種原因拒絕。
“原來你根本就不喜歡我,又是我自作多情了。”她慘然地笑了笑,聲音透著無助,又有幾分悲涼。她是個極折騰的人,平時總喜歡折騰別人,何時會這麼悽悽慘慘地與人說話。這就是報應嗎?她想,人果然不能做太多壞事的。
孟亦風沉默著,他不是無情的,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心意?他只是想的太遠太多,若是有一日秦雨恢復了前世的記憶,會怎麼看待他們的關係呢?他知道他不能去愛。為了不讓自己愛上,他只能戴上冷漠的面具,卻也知道這種冷漠是多麼得不堪一擊。只要秦雨再多說兩句動情的話,他一定會收回自己的話,不顧一切地去愛她。
可是秦雨沒有,她問他:“你早就知道關於我的來歷是若蘭告訴李煜的,對不對?”
孟亦風的眼神略有波動,許久,他開口,聲音暗啞:“不錯。”
方才在門外與若蘭相遇的一幕在腦海裡回放,秦雨深吸了口氣:“在你眼裡,若蘭比我更有利用價值。孟亦風,你果然還是更愛天下,更想報仇。”
他的眼底似是掀起驚濤駭浪,最終,卻還是歸於平靜,他動了動唇:“雨兒,我……”
“你不用解釋了,現在你解釋什麼都是多餘的。”秦雨摘下了髮簪,不顧孟亦風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往他面前一扔。一聲脆響,髮簪重重地擊在了地上,頓時摔得一分為二。她沒有去看髮簪,而是直直地盯著孟亦風。她也有她的自尊,遇上他以後,她已經做了太多不像她的事情,讓她差點忘了她也是有脾氣的。這一次,她想做回自己,做回那個沒心沒肺的自己。愛情太貴了,又不如金子來得實際,她決定不要了。
離開的時候,她說:“孟亦風,如果不愛一個人,就永遠不要對她好。”
孟亦風靜靜地看著地上的髮簪,眼神死一般得沉寂。他從床上緩緩直起身,身上披著的袍子滑落下來,露出了正在滲血的傷口。可是他好像完全不覺得痛,只是將髮簪小心翼翼地拾了起來,收回了懷裡。
春分一過,春意漸濃,天氣回暖。梯田的事也籌備起來。袁寐本想就幾個細節的地方再問問秦雨,不想卻吃了個閉門羹。
問霂兒,後者也是一臉憂色:“小姐這幾天一直把自己關到房裡……”她沒說,秦雨就是那天從少主那兒回來後變成這樣的。每天呆在房裡也不出門。房裡又總是傳出物什器皿搬動的聲音,也不知道在幹些什麼,還不讓其他人進去。
“秦姑娘可是生病了?”袁寐問。
“應該不是吧。”霂兒苦笑笑。還沒聽說過生病的人胃口會這麼好,不斷吩咐廚房做各種吃的送到門口。
“不妨,我改日再來吧。”袁寐溫和地笑笑,他的笑容透著一種與生俱來的暖意,讓人不經意就會放下心防。
霂兒雖然在孟亦風身邊多年,一路打打殺殺,卻畢竟還是少女情懷,不由雙頰微紅:“我一定會轉告小姐袁公子來過了。”
“對了。”袁寐剛轉身,忽又想起一事,“殿下已經決定封秦姑娘為溱陽公主,請也代為轉告一聲。”
霂兒驀然一愣,還以為自己聽錯了:“溱陽公主?”
“不錯。”袁寐微笑著道,“以後這裡的守備和侍女也會比現在多。”
這回霂兒說不出話來了。沒想到少主竟是封了小姐為公主。怎麼會是公主呢?會不會是弄錯了。可少主和袁公子又從來都不是會弄錯事的人。怪不得小姐回來後一直悶悶不樂地把自己關在房裡。溱陽公主,竟是和後蜀已故的溱陽一個名號。她雖然一直在孟亦風身邊,卻沒有見過溱陽公主,更不知道秦雨便是溱陽的轉世。她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卻無情。
霂兒看著那緊閉的門,嘆了口氣。不知道該不該將打聽到的關於孟亦風傷勢惡化的訊息告訴秦雨。
房裡,只剩下了秦雨一個人。她的手裡攢著一隻荷包,上面繡著一隻栩栩如生的蝴蝶。這荷包是他們在金陵的時候孟亦風給她的。又或者說,是她買的東西,他付的錢。
上面的蝴蝶讓她想起了那支被她摔碎了的髮簪。他一定生氣了吧,畢竟是很重要的東西。本想把這荷包也還給他的。猶豫了一下,終是沒有。
“這是我自己買的!”她對自己說道,於是又塞回了懷裡。
在現代的時候,秦雨並不是沒有喜歡過人,只是沒有一